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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知道她灑的是調理內息的藥粉,便也解去紗帽,生得倒是一副平常容貌,至多隻能算眉目端正而已,只有一對眸子炯然有神,才讓人覺出幾分特別來。他靜靜吐納片刻,方道,“他們能與你周旋許久,也不簡單了。”
“哼!若不是巷子窄小,使不出八方蝙蝠陣,就憑他們兩個也能傷我?”紅袖提起來還是不服氣,一面用樹枝撥弄篝火一面道,“這二人不足為懼,倒是和你交手的那個黑衣人,不知是何方神聖,好生麻煩。他是本來就認得那小子,還是隨手相救?如果是前者,可真要想個法子出來,否則以後就難了。”
“紅袖,”青衫微一遲疑,“那小子――是個女子。”
“什麼?”紅袖一驚,手上樹枝落入火中。
“途中她曾吐出紗巾大聲呼救,那聲音尖脆得很,我事後回想起來,決不是男子之聲,再仔細想想她的容貌身量,姿勢表情,越想越象,十有八九是了。”
紅袖凝神回想,種種跡象果然如他所說,不由心有所動,“若她是個女子,莫非――可――”卻又停了不說,看著那篝火,心中竟糊塗起來。
“我方才已飛鴿傳書,請夜相以――”青衫頓了頓,“畫像線稿相示,待收到線稿,再作打算吧。”
“是那幅畫像?”紅袖脫口而出。
青衫沒有回答,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一陣狂風忽然呼嘯著從門外撲進,殘焰被吹得東倒西歪,終於熄滅,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
話說玉露與風十二主僕沿江而下,前往鳳凰城,寶駒“烏龍”自然也跟著主人沾了光,第一次坐上了船。湊巧船伕正是小狗子的爹,見了玉露,連忙絮絮告知大夫已經來過,小狗子也託了人照料,又連連謝個不停,倒叫玉露十分難為情。風十二親耳聽到玉露如何救人贈銀施以援手,卻是深為所動,他一直只留心到玉露機敏善辯俐齒伶牙,此時卻發現她還有宅心仁厚善良仗義的另一面,不免又暗暗多了幾分欣賞。
到了鳳凰城碼頭,玉露這才知道,原來風十二的朋友就是城中首富連滿都,想必二人交情甚篤,連滿都帶了不少家僕親在碼頭相迎。風十二為二人引見過,只說玉露是自己的朋友,連滿都豈會看不出風十二對陸羽的器重,便也十分客氣,一口一個“陸少”叫得好不熱絡。三人略略寒暄了幾句,上轎回府不提。
再度掀開轎簾時,玉露只覺眼前一亮。那轎伕走得又快又穩,自己竟沒意識到已經穿了幾重門檻,來到了連府的正廳前。就見當門豎起了一道一丈來高的破圖,上頭花朵萬紫千紅爭奇鬥豔,錯落有致地簇出個雄糾糾的獅子圖案來,玉露心想眼下已是金秋,連府竟能將四季花朵都請出來,莫非是絹紙所制?仔細一看,卻是鮮活的真花,花瓣上還掛著水珠,散發出一陣陣馥郁香氣,她不禁仰起頭,心裡悄悄數起來,竟有百樣之多。
“老連,你這破圖果然新巧,叫陸兄弟都看出神了,”風十二見她凝神不語,便向連滿都笑道。
“小城偏僻,並無什麼出色的玩意,連某隻得紮起了這面破圖迎接貴客,好在沒汙了風少和陸少的眼,”連滿都也笑著答道。
玉露回過眼來,這才好好打量了連滿都,此人是個大胖子,幾乎裝得下兩個自己,不知是不是忙著招呼客人,秋風颯颯的,他竟出了一頭汗。“肚大脖粗,不是首富就是師傅,”玉露心裡說一句,忍不住偷偷笑了。
連滿都怕二人舟車勞頓,忙請他們先到住處稍事歇息,只說晚上要為二人接風洗塵,還有上佳歌舞助興,玉露聽得有“連城十二”獻藝,自然很是期盼。
或許是夜間睡得不沉,本想倚著床頭打個盹,睜開眼卻是天色已暮,玉露忙起身稍稍收拾,便聽得門外有人輕輕叩了叩門,道,“陸少,風少請您前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