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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實在是吃不了那分苦。如果問什麼最苦,我想:做中國的孩子最苦!從幼兒園到大學,整天都是在考分中度過!從早到晚,除了過年那一天外,每天都是在緊張的學習中度過的。雙休日,更為要命!五花八門的興趣班,補課班,沒完沒了,多麼累呀!有時,我覺得活著沒有意思!我甚至羨慕那些小鳥,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時常對著天上的白雲出神,甚至默默地祈禱,也能隨意的飄來飄去,該多好呀!
這時候,我也感到茫然!一方面,來自於社會;另一方面,來自於家庭。給我的感覺是世界到了末日!平時聽到的,都是砸破鐵飯碗的論調。有的工人失業,有的工廠倒閉。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天早飯,媽媽買了兩個燒餅,我們一家三人分著吃。我隱隱覺得要發生大問題。過了不久,媽媽的工廠破產。真是可怕呀!所以,我忽然覺得學習太重要了。於是,我逼著自己學!可是,怎麼能學進去呢?就是一臺機器,也有檢修的時候;可是,我們這一代卻沒有!沒有娛樂,沒有休閒,沒有自由!總之,一切都是機械的去做,無論是願不願意,有沒有興趣,都是無條件的去做!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第五章 別了(5)
人們常說生活在太陽下,可是如果太陽過於強烈,也是沒法健康生長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人們還常常對我說,嚴格的訓練可以促使小孩勤學多問。
其實,完全不是這樣的。長期的考試,評比排隊,把我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如何還能去想去思,家長和老師大概沒有受過如此的罪,因此並不能體會我們這一代的苦處,他們揮舞著教鞭和棍棒,鞭策著我們往前衝。
我怕我自己,我怕我有一天會到精神病院去,或者到少林寺出家。若是白天,這種害怕就會多一些,因為我要面對機械的學習;夜晚,心情稍微輕鬆一些,怕得也不那麼厲害了。看到媽媽殺小雞,我心理暗暗羨慕:“又一個靈魂可以解脫了!從此,小雞不要為找不到食物犯愁了。”
我也想殺人,我那個班主任,我真想殺死他,或者制服他,哪怕只有僅僅的一次,也行啊!我的目的是當著全體同學把他殺掉,以次來給全體同學出口氣;要麼,逮著老師的孩子,逼他抄寫三國演義,或者是紅樓夢,戰爭與和平就不要他抄了,因為我比老師仁慈。
可是,我很惶恐,或者說根本沒有膽量和勇氣去做!
這一階段的思想,就像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整天處於胡思亂想中。我總覺得老師就是邪惡的,非得把他們清除掉,才能過上愉快的生活,才能不用如此拼命的學習。
我的生命的歷史就是如此灰暗。我的成長,愉快是不存在的,興趣也是沒有的。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屬於我的道路,在我面前的,要麼是高山,要麼是大河,根本不知道我的路在何方。
總之,我是想思索明白,可是我也總是想不明白。有時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媽媽親生的,她為什麼絲毫不關心我的感受呢。在這裡,我要講的這件往事,就是關於春遊的那段故事。本來,我和同學都約好了,利用星期天去西湖痛痛快快的放鬆放鬆。可是,媽媽堅決不讓去。我感到委屈,把自己關在屋裡,鬱悶死了。
什麼學習呀,理想呀,人生的追求呀,統統見鬼去吧!關上門,我就是主宰!我不再拘泥什麼限制,把各種書籍都統統拋棄在地上,蒙著頭輕鬆的瀟灑一回。
別了,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有時候看到街道上的上學的孩子們,我的心情是異常的悲哀,做人太苦了。在同一寢室,我感受最深的是姐妹們的魅力。她們先後都受到異性的青睞。
而我就像一朵鄉野間的無名的小黃花,總是沒有人光顧;我的心裡是異常的悲愛;我也太失敗了;雖然是含苞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