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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答題冊數量需要一些時間,請大家稍等。」
「好,謝謝大家耐心等待。現在請到門廳有序取回行李,根據考生號列隊等待車輛來接各位前往住宿地點。事先安排過寄宿家庭的考生請在另一邊的標牌處等指導教官……」
通知的後半部分已然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什麼?!做錯會倒扣分……我不會的全都選了c啊。」
「我也到最後十分鐘才發現,根本來不及……」
彌雅坐在原位,聞言不由幸災樂禍地彎了彎唇角。
載著粗心大意的哀嘆和洋洋得意的慶幸,人流朝著階梯教室底端兩側的出口挪動。彌雅看到了一些萊辛的熟面孔,但她不記得他們的名字,當然也沒有與他們打招呼的交情。沒有阿廖沙。
等人走了大半,彌雅才慢吞吞撐著桌面起身。
從門廳儲物櫃取回行李,她獨自向大門走。
習慣使然,她沿途快速確認周邊地形。這座名為沃爾海姆的文理學校佔地面積不大,深紅的磚牆經年累月變得更像褐色。除了u型的主樓之外,校園內只有另一座大概是體育館的建築物,一道鐵柵欄之隔便是首都市區的普通街道。
與改造營營地相比,這裡是個太小太鬆散的牢籠。
之後一個月,彌雅每週六個半天都會在校園中度過。剩下的時間則可以由她任意安排,與完全自由的唯一區別便是需要時刻攜帶定位終端。
大門外人頭攢動,都是等待車輛到來的學員。
彌雅本能地牴觸扎入人群,找到自己編號所在的佇列之後,她便站到更遠處的行道樹下。即便至多隻能稱為「假釋」,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極為新鮮的體驗: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獨自站在不被圍欄包圍的某處,沒有穿著制服,肩頭也沒有緊迫的任務,只是單純站在那裡。她甚至產生了錯覺,彷彿她可以直接轉身離開,拋下一切,走到街道盡頭,走入城市的迷宮,消失在廣袤世界表面的紋理之中。
她抬起頭,從樹葉縫隙灑落的初夏陽光有些刺眼。這景象似曾相識。
愣了愣,彌雅才想起曾經在教堂廢墟前的樹蔭下幻想過類似的景緻。只不過這條街的行道樹不開花。那時她問蘭波,如果他向她描繪的夏天真的到來,他又會在哪裡。蘭波沒有回答。
從那以來的一個月更像一整個世紀。
「彌雅。」
她循聲回頭,懷疑自己又混淆了回憶和現實,呆然眨眼數次。蘭波依然佇立在她視野正中,穿著她沒見過的深灰色便服。
彌雅的反應令蘭波訝然抬了抬眉毛。
「你……怎麼來了?」
「送你去之後一個月暫住的寄宿家庭那裡。」
「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寄宿家庭的事……」
蘭波無奈地彎起眼角:「昨天最後一次面談時我提過。」
彌雅視線遊移:「那就是我沒注意聽。」
蘭波啞然。
彌雅對蘭波昨天具體說了什麼幾乎沒有印象。她全程心不在焉,而蘭波也反常地沒有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力,只是在任務清單上打勾似地逐件交代。她的神思便飄得更遠。總之,理論上的最後一次面談結束之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古怪,霧氣般曖昧的表面下沉沉吊著諸多懸而未決的議題。
確切說,螺旋階梯上的那次交鋒之後,兩人始終停滯在那時談話半途而廢的位置。
蘭波欣然接受了彌雅畢業的決定。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之後數次見面,哪怕獨處,他也沒有提及如何處置他們之間壓界的關係,與她維持著從親暱退一步的距離。
彌雅並非沒有想過再朝蘭波進逼。但她也知道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她強行與蘭波建立起來的曖昧關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