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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雅將女孩推開了。一次次地,在回憶裡,在確然發生過的現實裡。
不是彌雅告發的,但似乎不少人認為是她出賣朋友。指導員知道不是彌雅,但沒有澄清。這種互相懷疑的氛圍糟透了,但前線真的後退到眼前,這些小事很快沒人記得。大家都是共生死的夥伴,有同一個敵人的戰友。
槍響過後,彌雅第一個念頭是,如果那時候跟著走,躺在那裡的就會是她。但她突然又有些羨慕,死人不用再睜開眼睛,而賴活的狗即便在睡夢中也要時不時檢視四周。
的確有以看狗的眼神看他們的指導員。但也有為了保護少年軍而死的指導員。人會為了道具而死嗎?彌雅不知道。
她其實並不在乎誰對誰錯。她只是感到厭倦。想不明白的事,不去想就好。
影片開始播放字幕,彌雅起身離開。
今天散場的人群退得分外快,彌雅知道不少人是特意來圍觀她的。只聽說過她的名字的新學員每個月都在增加。
「喂,彌雅,你聽著,那個阿廖沙死了。」
突然有人衝著彌雅叫道。
彌雅駭然聞聲回頭,餘光人影一閃。趁她分心,有人從側邊狠踹一腳。
她失去平衡,卻被穩穩扶住。
這身高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放開!」彌雅狠狠甩開蘭波。
但已經有人開始吹口哨:「下手那麼快啊?不要帶壞新教官啊。」
「阿廖沙怎麼了?」彌雅厲聲問。
「騙——你——的。我才不知道那傢伙是死是活。」說話的人做了鬼臉就跑。
餘興節目結束,人群開始散去。
蘭波卻一把抓住一個人。正是剛才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個金髮少年。
「你幹什麼?」金髮少年吃不準蘭波意圖,開始掙扎。
蘭波沒有鬆手,口氣依舊很平和:「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踹了彌雅一腳。」
少年抬高聲調:「是又怎麼樣?」
「即便你心有不滿,也不能對人動手。」
「她活該!」
蘭波臉色微沉,態度依舊算得上客氣:「沒有人活該被暴力相向。向彌雅道歉。」
「我不要!」
人群再次聚攏。彌雅咂舌,抬腿就一腳揣在少年小腹。少年吃痛,甚至沒能發出哀鳴。
「彌雅。」蘭波的眼神有些可怕。
「扯平了。」彌雅徑直往大門走。圍觀的人叢自覺讓出一條道。
蘭波僵了須臾,鬆開少年,感到難堪似地正了正軍帽,快步追趕彌雅。
影片播放期間外面開始下雨。
彌雅咬緊牙關,逆著食堂的方向,故意踩著水塘啪塔啪塔地挑難走的路走。她討厭下雨天。今天糟透了。她恨蘭波。真想把腳下濺起的泥水灌進他說漂亮話的嘴裡,看他那時還能不能發聲。
才消停了沒多久,蘭波的腳步聲便夾雜著雨聲靠近。彌雅冷不防轉入倉庫屋簷下,轉身忍無可忍地怒吼:「你夠了沒有?!」
蘭波想說什麼,卻忍住了。雨簾從他的帽簷不停地流淌,他的鼻尖滴下冷雨,滾落嘴唇下巴。彌雅意識到他正因為憤怒微微地打著顫。
彌雅抱臂,咧嘴冷笑:「你想說什麼,說出來。」
「你——」
但彌雅沒有讓蘭波說出第二個詞:「誰要你多管閒事!我告訴過你,讓你不許介入,否則就給我滾。你滾啊!啊?!」
蘭波摘下軍帽,將負重下壓的濕漉漉額發往旁側撥,露出不躲閃的雙眼。他深呼吸數下,直至語氣恢復平靜:「看到有人對他人暴力相向,我不能不出手製止。」
雨聲填補數拍空白,而後他嘆息似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