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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歸攏了那些袋子的手柄,正欲一把提出來的時候,驀然意識到什麼,猛地轉頭。
撐傘的男人身影孤拔,長風衣是比夜色更要深重的一種顏色。
他一半身體立在傘外,直接淋在雨中,頂上簷廊掛著老式馬燈,投下黯淡的燈光,照得他整個人清絕得過分。
雨水澆在傘面上,噼噼砰砰地響。
車打著有規律的雙跳。
有人推門而出,酒店大堂裡傳來隱約的音樂聲。
這一刻,所有的聲響卻都不存在,包括心跳。
絕對的寂靜,即便在夢裡,也是最不真實的一幕。
周彌看見談宴西彷彿是笑了,好像他就等她回頭來看一樣。
目光如破曉之前最為幽深寂靜的海,只是一瞥,叫她頃刻便有心悸之感。
他語氣平靜,聲音幾分黯啞,好似也氤氳了這潑天的雨水:「……好久不見。」
周彌整個呆住,一瞬間,腦海里似乎有一萬句疑問飛逝而去,卻都似浮煙與飛鳥,一句也抓不住。
不知作何反應,因為從沒在腦海中排練過這一幕,預想中絕對不會發生。
世界何其之大,尤其她已離開北城,離開與他相關的圈子,得有多巧合,才能叫他們再度偶遇。
她此刻便像是還沒預習過,就被丟上了期末考試的考場,滿眼的無解題,頭腦轟然,一片空白。
周彌幾乎是機械地轉過身去,繼續把那些購物袋提出來。
談宴西傾身,沒拿傘的那隻手,順勢去接她手裡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將東西往後撤了一下,而談宴西手依然舉在原處,一種無聲的堅持。
雨實在太大,她能瞧見雨水就直接地澆在了他後背上。呼吸裡儘是帶著微微寒意的一種潮濕、又粘黏的氣息。
僵持了幾秒鐘,她只得把東西遞給他。
傘面替她擋住了雨,一路到了簷廊底下。一位穿黑色制服的侍應生走上前,微微鞠躬,接了談宴西收起來的傘,並將大門拉開。
周彌先一步走進去,轉身,便去接談宴西手裡的東西。
談宴西遞還給了她,笑說:「過來出差。沒想到這麼巧。」
大堂裡燈火煌煌,溫暖而明亮,不比外頭的一種蕭寒昏暗。
周彌恢復平日的狀態,她現在早已被磋磨得萬事不懼,不該這麼不知所措。
於是便也笑了笑說:「是啊。挺巧。」
談宴西目光始終看著她,好像無所謂打量或者研判,僅僅只專注於「看著她」這件事本身,「吃晚飯了嗎?」
「……沒有。」
「我一會兒去餐吧。你可以跟我拼個桌。」他笑說。
周彌目光微微低垂,看見他一手抄在口袋裡,風衣正緩緩往下淌水,方才應該實在淋得夠嗆。
她其實不知道,去還是不去,才更顯得灑脫。
只說:「我得先回房間,還有事。」
談宴西點點頭,彷彿不打算勉強她。
周彌提著東西回了房間,先把自己摜在床上,整張臉埋進枕頭裡,用力呼吸。
清楚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
她信了有時候生活是一出狗血鬧劇,總在即將歸於平淡之時,予以劇烈的轉折。
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方才的這一幕,闊別近一年之久,再度見面。
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從長相到做派。
依舊是叫她一眼忘神的談宴西。
周彌洗了個澡,依然未能完全清除煩亂的思緒。
她吹乾頭髮,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白色針織毛衣搭黑色休閒長褲,款式雖簡單,但剪裁和材質都屬精良,亦有一種低調不過的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