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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宴西彷彿笑她天真,「我一個商人,你居然指望我能信守約定。」
「你從前答應我的事,分明都做到了……」
談宴西彷彿耐心盡失,話語一種不容商榷的強勢:「瀰瀰,今天這話就到這兒,後頭該怎樣怎樣,我就當你沒說過。等宋滿高考完了,你自己去挑個喜歡的地方,我們搬去一起住。」
周彌垂下眼,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奇怪,聽起來竟好似在笑,「談總這麼俗套,也來金屋藏嬌這一套。」
談宴西的表情是彷彿是隨她怎樣,話撂這兒了,分毫不改。
周彌緩緩地呼一口氣,「……你非這樣做,我不保證不會恨你。你自己跟我說的,你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那麼壞……」
談宴西冷笑一聲,語氣可堪傲慢:「瀰瀰,世界上恨我的人多了,你還排不上號。」
他低頭冷眼瞧她,也沒等她出聲,有那麼點發狠意味地將她吻住,「你這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那就閉嘴,留著做點兒正事!」
周彌掙扎,手卻也被他緊緊攥住,動彈不了。
才知往常那些「禁錮和強制」純屬情-趣助興的把戲,男人較真起來,體力差距懸殊到任何抗爭都能成為徒勞。
而更悲哀的是,她似乎已經太過熟悉他的節奏,顫慄之感順著頸後脊柱一直下竄,像一粒火種投入乾枯野草的荒原,見風就著。
她的意識、語言和行為都在抗拒,偏偏本能叛逃得比什麼都快。
談宴西分明恚怒,可抓她頭髮,使她抬頭的動作,卻到底還是放輕柔了力度,怕她痛。他低頭吻她,言語是他一以貫之的,坦蕩的下-流,你不是要恨我嗎,瀰瀰,可你瞧瞧,我這一手的……
周彌眼前一片模糊。
聽見外頭風聲陣陣,每年北城冬天,寒潮來臨時必不缺席的物候。
像是也呼嘯著穿過她胸腔。
最後,她只能徒勞地說,家裡沒有套……
談宴西聲音冷靜得過了頭,反而有種危險的意味:「怕什麼?大不了就生,還怕我養不起?」
周彌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駭然,轉頭去看他,「你要讓生下來的孩子,也像我一樣背個『野種』的罵名長大嗎?」
談宴西聲音冷得像是從深藍的凍湖裡撈出冰塊,「你背得,我也背得,憑什麼他就背不得?你大可放心,別人動不了你,照樣也動不了他。」
周彌聲音都啞下去。
她手裡的牌都打完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跟一個瘋子,有什麼可說的。
甚而,有那麼一個持續沉溺的瞬間,心裡頭有道聲音不停地催眠她:放棄吧。溫柔的苟且,也好過清醒的顛沛。
後半程,周彌幾乎是予取予求。
談宴西看她眼睛,看她神情,和他一樣癲狂地不辨眉目,再沒有那樣好似深思熟慮過的冷靜和疏離。他喜歡她這樣。
結束時,外頭風聲好像更大了。
吹得玻璃窗戶也「哐哐」作響,有種要把這兒掀翻的錯覺。
談宴西摟著她,臉埋在她的肩窩處,聲音沉緩兩分,「瀰瀰,在我這兒,婚姻不過就是個名頭,何必非要把自己往裡套。而除了這,其他的我什麼都能給你。」
周彌只是微微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談宴西手指捏她臉頰,「說話。」
該說什麼呢?
她一片茫然,只能任由潛意識自由發揮:「……我媽生宋滿那年,差一點難產。我在醫院陪她,頭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生孩子,是真的闖過了一道死亡之門。之後,我問我媽,那時候,你為什麼不把我打掉啊,這樣,你這一生要少受多少的苦。她說,哪裡有受苦,你活到這麼大的每一天,我覺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