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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路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陶桃因為醉駕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的。
當時他剛好去了山裡,和人談買墓地的事情。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即便是不長莊稼的荒坡。好在那戶人家人不錯,說,韓路,你是我老表的老表,那就是我的親老表,大家都是一家人,老人要埋我這裡說話就是,錢就不要你的。
韓路搖頭道,錢必須給,這是做人的道理。另外,這起墳山,買材料,請人幫忙還得要麻煩你。
那位老表點點頭,道,那我就象徵性收你一點。老人落葉歸根在這裡,以後清明、七月半、過年,你們都會過來上墳,這錢到時候我就用來請你們喝酒吃山臘肉包穀飯。
正在這個時候,楊光的電話打進來:「小韓,你家裡出事了,你一定要堅強。」
韓路:「主任,您說。」
楊光說桃子昨天晚上喝了酒開車被交警抓到,去醫院驗血,每百毫升血液酒精濃度也不知道是多少,反正已經符合醉駕的標準,現在人關在看守所裡。
韓路吃了一驚,難怪他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打不通陶桃的電話。問陶桃家裡的人,她父母也說不知道,就連陶李也聯絡不上。
他並不知道的是,陶李因為闖了這麼大一個禍,自知道問題嚴重,怕被韓路問起,索性關了手機,出去鬼混了。
「主任,問題嚴重嗎?」
楊光很沉痛:「你說嚴重不嚴重,這可是要入刑的。」
韓路沉默半天:「工作能不能保住,私事我先不說,陶桃是我們中心未來十年的頂樑柱,她如果保不住工作,咱們中心可就沒幾個能拿出手的演員了。還有,陶桃視傳統戲劇為生命,如果以後上不了舞臺,她也活不成。」
楊光:「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很要命,單位一定會拼盡全力去爭取的,韓路,你要撐住。你母親的事情要緊,先忙那一邊,等把事辦完再說陶桃的事,不能亂。」
韓路:「我不會亂的,我很冷靜。」
天氣很冷,下著小雨。說好墳山的事情,離去的時候因為山裡海拔高,竟下起了雪粒子,韓路冷得渾身都在顫抖,心中更是悽苦,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可是他不能。
父親已經徹底垮掉了,整天整夜坐屋裡不停抽菸,飯也吃不了二兩。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人,韓路就算再悲痛也不能倒下。
接下來三天,他在縣城和山裡來回跑,通知親戚朋友,安排客人吃飯住宿,安排葬禮儀式。
終於到了火化那天,來了不少客人。
中心那邊報了個名單過來,總共有一百來人,人人都送了花圈,滿滿擺了一地,可見小韓主任在單位的人緣。
當母親骨灰出來後,韓路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韓國慶大叫:「那大一個人,怎麼就剩這一點了?混蛋,你們混蛋,把我婆娘還給我,還給我呀!」
韓路還是沒有哭,他沒時間。
骨灰送出來後,裝棺,僱了車,浩浩蕩蕩送去山裡。
按照老家風俗,老人如果葬在公墓可以什麼都不講究,但如果要入土,就得過請端公,過三關。
又得是一天一夜。
當夜,韓路一個人守靈,跪在蒲團上,靜靜回憶著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回憶著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
第二天,送靈柩上山。走上幾步他就跪下磕一個頭,雨還在下,渾身都是爛泥。
送完母親最後一程,他又送客人回城,洗澡換衣服。
到這個時候,才是真正屬於他們父子的時間。
說來也怪,韓路還是沒有哭。
看到滿面皺紋,頭髮已經變得花白,坐在那裡不停打瞌睡的父親,韓路摟住他的肩膀:「爸,我明天要回去上班。跟你商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