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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當日,二人到得南郡邊緣,此處距離漢川已經不遠了。夜幕降臨之後莫問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在城中找尋客棧想要投店,年關時客棧大多閉門歇業,直至初更時分二人才在城南找到一家開門的,這家客棧的店主不住在此處,只有一個夥計在這裡看門。
灶下已然無火,做不得飯菜,好在正堂生有暖爐,二人便湊近暖爐默然的吃著所帶的乾糧,誰也沒有開口。
念鄉思親之下莫問不時搖頭嘆氣,雖說男兒志在四方,但終究還是需要有所掛念,就似那紙鳶,不管飛的多高,地上總有一條絲線牽扯著,有乘風騰空之時也有落地回歸之日。二人現在仿如那斷線紙鳶,隨風飄蕩,也不知最終將要飄到哪裡去,人生諸多悲喜,最悲者莫過於無人牽掛自己而自己心中也無牽掛之人。
老五終是年少,到了年關本就思念親人,外面傳來婦人呼喊晚歸孩童的聲音令他更加悲傷,捧著尚未吃完的乾糧黯然落淚。
莫問見狀也是心中大悲,老五此時穿的還是前年的衣服,已然十分破舊,多有破損卻無人縫補漿洗。
「此間事了,我們就尋處安身,明年一定給你說上一門親事。」莫問沖老五說道。
「真的嗎?」老五聞言立刻轉悲為喜。
莫問見他轉變之快忍不住點頭髮笑,老五生平最喜歡的就是媳婦,他也從不遮掩自己對女子的喜歡。
「你還沒成家呢,哪有老爺不成家,下人先成家的道理。」老五搖頭說道。
「我是修道之人,暫無成家的念想。」莫問搖頭說道。
「可是咱們沒多少錢了,我看南國的這些女子都穿金戴銀,估計聘禮得花不少錢,要不這樣吧老爺,咱辦完事兒還回趙國去,那裡的女人便宜。」老五說道。
「你這無心的夯貨,娶親需兩人情投意合,哪能買女子做妻。你且安心,只要遇到富足門戶有重病難醫者,我就出手救治換些銀錢。」莫問訓誡寬慰。
「晉國有的是大夫,有病人也被他們給治了,哪輪得到咱們,再說人家找大夫都找歲數大的,你看那些坐堂的大夫,哪個不是長鬍子,你太年輕了,連鬍子都沒有,人家肯定不信你。」老五心情好轉,繼續啃吃那半塊餅子。
「我所學歧黃之術乃道家妙法,豈是那些庸醫所能比的,我倒不信世人盡皆以貌取人。」莫問正色說道。
二人說話並未低聲藏掖,那坐在一旁獨酌的夥計聞聲回頭,「你懂醫術?」
此人乃市井凡夫,說話極為無禮,莫問本不想搭理,斟酌過後還是點了點頭,「略知一二。」
「那你可為我診診,如果看的好,今天的房錢我退還你們。」夥計走了過來將左手放於桌上。
莫問抬頭看了他一眼,實際上進門之初他就已然看出此人患有何種病症,不過為保萬無一失還是探手撫上了他的左手寸關尺,切脈過後抬手開口,「換右手。」
「哈哈,從沒聽過診脈還得兩隻手的。」客棧夥計雖然面露鄙夷,卻仍然將右手伸了出來。
莫問聞言再度皺眉,實則真正的診脈必須雙手齊診,因為左手診心肝,右手診脾肺,而內腎則需雙手寸關尺同診,診一脈者為庸醫無疑,診雙脈者才可能是名家。
經過確診之後莫問收手開口,「你肝火旺盛,腎水枯竭,肺氣不順,心脈半通。」
「說明白點兒,別似是而非糊弄人。」客棧夥計並未看的起這個無須小道。
「你白日裡忍氣吞聲卻不得發作,到得晚間便會尋那煙花女子洩氣,然此法並不能排你心中鬱悶,反倒令你氣堵心竅,少精無力。」莫問正色開口。
「小道長,請您給我開個方子吧。」客棧夥計立刻改變了稱呼。
「你想治標還是治本?」莫問聞言微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