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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很熟悉的聲音,餘嘉藝試著張了下嘴,但他此刻只能發出難受的悶哼聲,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餘嘉藝!」
他的肉體彷彿與靈魂剝離開,又像是遠飄的船,怎麼樣都回不到岸邊。
餘嘉藝艱難地喘著氣,他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他的意識迷濛,根本無法做到操控自己的身體,只能感受到自己被人扶起。
他的胸前被一擱,應該是被人揹了起來,餘嘉藝的嘴唇無意間刮過那人的耳垂,他的體溫像冰,餘嘉藝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貼。
「陸初璟……」
餘嘉藝知道背著他的人是誰,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很沙啞:「……我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陸初璟的聲音他已經聽不見了,他只能模糊地感受到,陸初璟應該是在哄他。
等餘嘉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醫院裡了,還是在安靜的單人病房裡,他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右手上掛著點滴。
或許是因為今天精神不振的緣故,餘嘉藝總覺得點滴打進血管裡的時候也有點疼。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陸初璟幫他套的,很寬鬆,應該是他隨手在床上拿的,衣服領口鬆垮地掉了下來,餘嘉藝微低下頭,瞬間看到了鎖骨處的痕跡。
餘嘉藝的喉嚨發乾,不太舒服地把衣領攏緊了些。他知道,被衣服蓋著的地方更加慘不忍睹。
他現在哪裡都疼,躺著不舒服,坐著更加不舒服,就連眼皮也腫了起來。
餘嘉藝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烏木香,像是熟透了的櫻桃,從他的身體由內而外地滲出來。他像是往身上打翻了瓶烏木味的香水,實際上他的身上的烏木香重得甚至比這還要來得過分。
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但旁邊的椅子拖開著,很明顯有人坐過的痕跡,毫無疑問是陸初璟原本在這邊陪他,但現在卻不知道去哪了。
餘嘉藝扭動了下脖子,就連脖頸連著肩頸處的那塊也是痠痛的,他的身體現在不像他的身體,比年邁的機器還要來得僵硬與遲鈍。
他的目光盯盯地放在門把手上,餘嘉藝的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感,陸初璟的易感期算是過去了,但他們似乎也沒有分手。
餘嘉藝甚至不敢再提這個話題,他這幾天是真情實感地有些害怕了,他隱隱感覺到,陸初璟真的變了,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會再對他百依百順。
現在房間裡沒有人,餘嘉藝的第六感告訴他,他現在不走,以後想走就會很難。
他咬了咬牙,剛想伸手準備乾脆拔掉針頭然後逃跑,手還沒來得及碰到針頭,病房的門突然就開了。
餘嘉藝一聽到動靜就反應迅速地收回手,他愣愣地看著陸初璟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半敞開著的門縫中,他還看見了外面看守著的人,餘嘉藝粗略一看,就瞄到了兩三個身影。
也就是說,就算陸初璟沒有回來,他也跑不出去。
餘嘉藝現在有些怕陸初璟,他一看到他,後頸的牙印處又開始發燙。他的臉色本來就不是特別好,餘嘉藝整個人都像是削瘦了一圈,尤其是他身上還穿著陸初璟的衣服,顯得他更加的纖瘦。
他的下巴尖細,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外表看起來欺詐性更強,但餘嘉藝的鼻尖冒著汗,心跳得有些快。
等陸初璟拖開椅子坐到他身邊,餘嘉藝就像是隻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都瞬間警惕了起來,但和會炸毛的貓不一樣,他表面沒什麼動靜,但藏在被子下的另一隻手悄悄地捏了拳。
不是為了動手,也不是為了反抗,只是為了給自己找點安全感。
餘嘉藝一眨不眨地盯著陸初璟,他這時候才發現陸初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