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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慕月笙早就算到了他會藉此事做文章,假意放出訊息,誤導他和榮王,以至今日鬧出這麼大烏龍,他臉面無光不說,榮王接下來也斷不能再幫著希家說話。皇帝更不可能讓他參與斷案。
慕月笙這是要把這樁案子辦成鐵案!
然而這還沒完,緊接著陳鎮說出的話才更駭人。
「諸位大人,榮王殿下,陳閣老,希家所犯不僅僅是操縱市舶司,竊取朝堂利稅之罪,更是膽大包天,有謀反之嫌」陳鎮列出一連串聳人聽聞的證據後,目光幽幽瞥向榮王,
「說來榮王殿下為何一直慫恿著自家大舅子當漕運總督,您以為漕運總督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嗎?」
漕運轄著朝廷命脈,一個王爺要管漕運,意欲何為?
陳瑜和榮王已是心神俱碎,冷汗涔涔,不等二人反應,只見陳鎮緩緩踱步至殿中,朝天子而跪,聲音慷慨激昂,
「陛下,臣此次派人去泉州查案,還聽到當地百姓流傳一句話,說什麼泉州天高皇帝遠,不聞天子,只聞榮王」
榮王曾受先帝囑託,前往南境肅清海患,開拓海貿,是以榮王在泉州和番禺這一帶皆有人心。
榮王聞言雙眼如環豹瞪出,下顎疊疊顫顫,驀地一口黑血噴出,直挺挺栽倒在地。
陳瑜亦是唇色煞白,踉蹌跪倒,伏地不起,「臣有罪,臣不知裡情,擅自替罪人辯駁,還請陛下賜罪」
這些年他跟從在齊襄身後,從未與慕月笙正面交鋒,先前慕月笙去江南,他還在刑部任一介郎中,有神斷之稱,後來慕月笙回京,他被齊襄提拔為刑部侍郎,又因辦了幾樁漂亮的案子擢升為刑部尚書。
他一路來走得很穩,心中不屑慕月笙屢次跳級升官,總覺得這位天下第一才子大有運氣之嫌,後來他被提拔入閣,為了回饋皇帝和齊襄,主動朝慕月笙出擊數次,慕月笙幾乎都避他鋒芒,他還當慕月笙也不過如此。
直到此時此刻,才驚覺,這個年輕人遠比他想像中沉得住氣。
他原以為安插在大理寺的棋子,早被慕月笙察覺,反倒被之利用,使出了個將計就計,如今不但不能趁機打擊大理寺,更是將自己拖下水,被陛下猜疑。
而那個被所有人敬仰的年輕首輔,雍容矜貴立在百官之首,甚至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陳瑜這一刻,心底的挫敗感無以復加。
臘月二十八,天氣初晴,被塵封了數日的京城彷彿活了過來,皇城司聯合武侯衛的兵馬上街清掃積雪,壓了數日不成出門的各家管事並姑娘少爺齊齊湧出坊門,京城大街小巷人滿為患,摩肩接踵。
午後積雪消融,門前的大道被清掃乾淨,崔沁帶著雲碧,著劉二駕著馬車徐徐使往城外。
每年除夕前,崔沁都要去城外崔家家廟祭拜父親。往年她早早地便去了,今年偏偏接二連三下雪,好不容易熬到初晴,崔沁便催促著劉二出門,宋婆子擔心街上人多,衝撞了崔沁,便將陳七也遣著跟了去。
兩名小廝一個駕車,一個騎馬,護送崔沁主僕趕往城外。
怎奈積雪深厚,武侯衛雖是清理了一遭,可街道兩側因積雪堆積,道路窄了一半,恰恰今日出門採購的人太多,崔沁的馬車便阻在半路。
掀開車簾,冷氣夾雜著人聲嘈雜撲面而來,恍惚間聽到行人提及了「希家」「榮王」的字眼,崔沁心下一凜,側耳細聽。
「聽說泉州希家謀反啦,家裡老太君後院藏著塊改頭換面的石碑,那石碑下面壓著一片黃袍,我呸,這不是造反是什麼,膽子還真大!」
「也難怪呢,人家泉州是海貿第一港,近些年大有超越松江蘇杭成為第一商肆的趨勢,人家山高皇帝遠,誰管得著,自是人人想當土皇帝!」
「可不是嘛,幸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