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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胸臆似入了一窮巷,終於柳暗花明。
宋婆子將五個姑娘送與各家帶回,雲碧攙扶著崔沁上了最後那輛馬車,緩緩朝燕山書院駛去。
崔沁累了一日,略有倦怠,遂靠在車塌的迎枕上小憩。
須臾,聽見前面車夫的喝聲,
「何人攔路?」
葛俊從車轅跳下,來到崔沁車窗外,躬身稟報,
「崔娘子,我家主子有請。」
崔沁復又睜開眼,眼現異澤,漸而神情恢復平靜,吩咐雲碧道,
「將今日那彩頭給拿出來。」
雲碧將凝翠閣分給她們的彩頭遞給崔沁,碎銀子被裝在一個香囊裡,其他銀票全部整整齊齊疊在一個牛皮袋子裡。
崔沁抱著那牛皮袋子下了馬車。
抬眸,見面前有一酒樓,葛俊立在門口往裡一指,她便知慕月笙應是在茶樓雅間。
上了樓梯,來到東側靠窗一雅間,越過屏風進去,瞧見慕月笙一襲黑衫背對著她立在窗下。
葛俊掩門而出,與雲碧侯在外頭。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話。
雲碧抱著包袱冷覷了葛俊幾眼,語氣涼颼颼道,
「國公爺這是做什麼?當初冷落我們主子,如今又糾纏不休,這可不是國公爺的作風。」
葛俊語塞,略有些氣結道,「雲碧姑娘,您難道樂意瞧著你家主子孤身一人在外?這個世上,能護住她的只有我們國公爺。」
雲碧經歷了這數月的顛簸,心情起伏跌撞,到今日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葛護衛,我們老家有句話,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
葛俊頓時給噎住。
比起門外的唇槍舌劍,雅間內的二人靜默無言。
慕月笙沉沉的眸光始終罩著她,似等著她給他一個交待。
崔沁跪坐在他對面,將那牛皮袋子給拿出,將裡面那一疊銀票悉數推給慕月笙,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一萬兩銀票還給你。」
慕月笙不曾瞧那銀票一眼,只是緩緩從袖口掏出那隻羊脂玉簪子,放在崔沁眼前,
「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他嗓音沉的厲害,像石子入湖突突往下墜。
崔沁目色恍惚落在那簪子之上,張嘴片刻,道,「我沒什麼好解釋的。」烏黑的鴉羽低垂,將她所有的情緒掩在眉下,又歸於沉寂。
慕月笙的心登時徹底涼卻,眼底掠過幾絲狼狽,幾乎是隱忍著怒火,
「崔沁,你當真要一刀兩斷?」
聞言,崔沁抬眸平靜看他,「簽下和離書那一刻,我們已經一刀兩斷。」
慕月笙暗咬牙關,盯著她如玉的眉眼,寒聲道,
「你別後悔!」
「不後悔」
崔沁笑了笑,扶著書案轉身離開。
喜歡過他不後悔,努力爭取過他不後悔,現在離開他,更不後悔。
第24章 被教做人
轉眼入了冬, 風跟冰刀子似的,颳得人臉澀澀生疼。
這一月來,希簡也來探望過數次, 崔沁閉門不開,他無可奈何,遂與崔照一道去北崔私塾苦讀, 只等明年開春考上功名,博得一個進士頭銜, 便萬事大吉。
近來崔沁忙得腳不沾地, 統共收了六十位女學生, 在歐陽娘子的陪伴下, 走訪了兩戶官戶, 欲請兩位女夫子助陣。
原來歐陽娘子丈夫故去了五年,她無所出被婆家趕回孃家, 歐陽娘子名門出身,又是極有氣節之輩, 遂私下立了女戶,接手了善學書院。
而她推薦的這兩位女夫子, 一位是膝下無所出, 在家中被婆母丈夫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