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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宅府邸, 哀聲一片。
白幡隨著風雪擺盪,好似走失多日的孤魂終於找到了家,捨不得離去, 守在門口遊蕩徘徊。
姜老爺不欲將小兒子的奠禮擺得張揚, 只在街道兩旁設下路祭。
街坊四鄰瞧見姜家這場遲到的喪事,紛紛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聽說姜公子落水後,腳脖子上纏住了水草,屍身在江裡沉了三個月才漂上來。”
“我那日早起到夜香時瞧見了, 姜公子平日裡多清俊的一個人啊,被巡甫司抬過來時整個人都泡漲了,一整面的裹屍布都遮蓋不住,姜夫人只掀開簾子瞧了一眼, 就當場暈過去。”
“哎, 造孽啊, 姜公子命薄, 可憐姜老爺和姜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並非姜公子命薄, 而是姜家那位小姐的命太硬了, 你們都忘記二十年前, 姜家夫婦為何連行囊都顧不得收拾, 連夜回到江陵老宅的事了?”
說這話之人,是歲錦巷裡的老街坊張婆子, 她與姜家正是毗鄰。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其中有一人似是回憶起來,眼睛一轉, 壓低了聲音道:
“我想起來了,張婆子, 姜家那位病西施好像是元鼎三十二年陰月裡的生辰。”
“元鼎三十二年陰月,莫非是...天狗食日那天!”
“那姜小姐豈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據說這種煞星專克親近之人,難怪姜公子年紀輕輕,正當仕途,卻遭此橫禍。”
周遭議論聲漸漸弱了下去,眾人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姜家人樂善好施,殷氏為人熱情,平日裡沒少照拂街坊四鄰,就算兒子高中狀元郎,在朝中平步青雲,姜家夫婦亦不見趾高氣揚。
他們原本今日想要上門弔唁姜公子,可一想到姜家那位天煞孤星還在靈堂裡,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生怕自己命不夠硬,被姜小姐勾去陪她的兄長作伴。
就在這些人面面相覷時,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眾人不約而同循聲看去,
晨光下,只見一位身著玄色錦袍的俊美男子在姜家府邸門前勒馬停下。
男子身姿挺拔,劍眉入鬢,氣宇不凡,衣袍袖口處繡著暗金龍紋彰顯出他矜貴不凡的身份。
郎君翻身下馬,靜靜佇立在姜宅門前,目不轉睛盯著飄蕩的白幡。
街坊四鄰望著如冰雕一般冷峻的男子,心中好奇此人是何來頭?
“臣..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姜慎在靈堂裡聽到下人稟報,說是有位氣宇不凡的公子在門外站了許久,卻一直沒有進來。
姜慎出來一看,瞧見這人竟是太子,他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急忙躬身行拜見禮:“敢問太子殿下今日登門,可是來弔唁犬子?”
詹灼鄴目光落在姜老爺一身潔白的素服上,點如黑漆的瞳仁驟然緊縮,須臾後,他點點頭,聲音沒什麼波瀾:
“孤來看看他。”
姜慎神色一怔,今日前來府上吊唁的親眷見到他時都會先說一句節哀順變,望姜公子路上走好之類的。
可太子這話,聽著倒不像是弔唁,更像是登門拜訪昔日故人。
外面天氣寒冷,姜慎額上卻冒出一層薄汗,他的頭垂得更低了些,語氣哀痛:“犬子的在天之靈若是得知殿下心意,想來亦無憾了。”
詹灼鄴的臉色驟然白了三分,僵硬著身子跟著姜慎的步伐走進去。
正廳內,放置著一口華麗的描金黑漆檀香木棺槨。
殷氏趴在棺槨上痛哭流涕,她雙眼紅腫,面色悲傷,口中一遍又一遍哭喊:“我的兒啊!”
悲切的哭聲繞樑三尺,聽得堂下前來弔唁的賓客們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