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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雪本能有些緊張,可想起自己如今已經易容成一個黑臉大鬍子罪犯了,便挺直了胸膛,無所畏懼地迎上了眾人的目光,那雲修竹目光落到她身上,皺了皺眉,略帶嫌惡地望了她一眼,便上前向顧沉淵行禮道:「王爺可還記得,幾個月前,江家二娘子被殺之案,兇手曲昭雪經王爺之手,被判了絞刑?」
顧沉淵挑了挑眉,並沒有看向曲昭雪,反而溫和地望著雲修竹,道:「自然是記得。」
雲修竹眉頭擰得極緊,道:「雲某記得,當時曲昭雪供認,本想暗害雲某未婚妻子,只是不小心才讓江二娘子受了無妄之災,既如此,曲昭雪與蕊黃均是針對雲某未婚妻子而來,此事只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王爺是否要在那曲昭雪行刑之前再訊問一下,看這其中是否有更大的陰謀?」
看來這雲修竹對曲昭雪的偏見和誤解真不是一般的深……
曲昭雪在心裡嘆了口氣,雖然她不得不承認,這雲修竹確實形貌極好,有玉樹臨風的仙人之姿,雖家世顯赫能走門蔭的路子,但卻毅然選擇寒窗苦讀參加科舉,且不負眾望勇奪今科狀元,只待九月初一大婚過後,便參與吏部釋褐試,應當能直入六部為官。
無論官場之路如何,他都是未來的良國公,而且有爵位在身,他的官場之路也不會太坎坷。
這樣一看,確實是做夫婿的極好人選。
可是緣分本身就很玄妙,曲昭雪與他差了點運氣,便再也難以挽回了,從此以後,良國公世子夫人便是泰興侯府嫡長女,而曲昭雪就成為了一個很難說清的誤會……
曲昭雪嘆息了一聲,並沒有言語,而雲修竹仍然在那裡喋喋不休的,無非就是講這幾個月來江問蕊遭遇了多少暗戳戳的絆子,曲昭雪認真地聽著,也覺得十分蹊蹺。
顧沉淵默默地聽著,十分好脾氣地沒有打斷,等徐掌櫃那邊一切準備停當,顧沉淵便下了樓,在桌案面前準備作畫,此時雲修竹便適時地閉了嘴,行禮退下後便去看望受傷的江問蕊了,而顧沉淵便在徐掌櫃諸人的敘述下開始作畫。
曲昭雪也隨著銬著她的兩個護衛來到了桌案前,看著顧沉淵右手執著一根細細的毛筆,在徐掌櫃的敘述下,仔細地在紙上勾勒。
曲昭雪不得不承認,揮墨丹青的顧沉淵也是極有魅力的,看他側臉鼻樑高挺,整個人顯現出一絲不苟的精緻模樣,輕蹙的眉頭更是不減風華,雖然俯身作畫,但是脊背挺得很直。
沒想到如今做官都要多才多藝了……
看著在顧沉淵筆下漸漸成型的女子,一張圓臉梳著兩個小圓髻,眼睛水汪汪的,整個人在紙上活靈活現的,曲昭雪在心中暗自嘆顧沉淵的畫技,定定地望著畫像,可畫像上的臉漸漸與回憶裡的一個人重合了起來,不禁驚地張了張嘴,輕輕地發出了「啊」地一聲。
這個女子,好像與案發那日她遇到的前來送茶水的女子,和在前廳相撞的女子,是同一個人。
所幸曲昭雪這一聲「啊」的聲音極小,幾乎沒有人聽到,顧沉淵聞聲轉過頭去看向她,眉頭登時擰起,像是在警告她莫要出聲,曲昭雪只覺得胸腔中心臟再劇烈地跳動著,也不好再說話,便瘋狂地向顧沉淵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曲昭雪一看顧沉淵那有些不耐的臉色,便知他定是以為自己又要耍什麼花招,但顧沉淵深深撥出一口氣,將畫像差人臨摹幾份,下令送至金吾衛,全城盤查,又看向徐掌櫃道:「徐掌櫃,此處有些亂,不如尋個屋子將本官手中的人犯先帶進去關押著。」
徐掌櫃急忙應下,差人將曲昭雪幾人引進了一樓的柴房之中,顧沉淵緊隨其後進了柴房,將門關得嚴嚴實實,他比曲昭雪高出半個多頭,整個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神情似有不耐,只衝她點了點頭。
曲昭雪緊皺雙眉,思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