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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他,蘇俊清那般清冷的人都忍不住變色,氣得將官帽都扔了,直言朝政如此,如何能安心修書撰史?翰林院不待也罷。
姜蟬還記得當時自己從地上撿起官帽遞給他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涼得像是浸在冰水中,顫個不停,顯見是氣狠了。
反倒是趙華感慨說,此人作惡多端,卻平安無事地由黑轉白,可見心機手段之厲害,最好不要與他起衝突。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顧一元的名字,算算應是開春之後的事情了,彼時蘇俊清想要外放做個地方官,趙華卻以議親為由將他勸了下來。
後來,顧一元進了錦衣衛,聽說頗為指揮使器重,自此風光更勝。而蘇俊清對朝政失望透頂,辭官回鄉教書去了,直到她死,二人再沒見過面。
那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本以為談論的是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哪知這輩子竟然碰上了!
姜蟬閉了閉眼睛。
她不想姜家和顧一元扯上半點關係,可孫茂這張破嘴,還不定把話傳成什麼樣子!如果顧一元記恨上姜家,她在內宅還好點,恐怕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到處跑生意的衛堯臣。
不能讓衛堯臣受無妄之災!
再睜眼,姜蟬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別吵了,我跟你走一趟。」
孫茂滿臉怒色瞬間變成滿臉喜色,一拍大腿道:「這才像話!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交朋友最看重的是講義氣,顧大哥就是最講義氣的……」
「不行!」衛堯臣出口打斷,神色異常嚴肅,「顧家是□□,說不定是瞧上了昌盛布鋪的買賣!這種人一旦沾惹上想甩都甩不掉,這事東家別管了,我去回了他。」
姜蟬的目光溫柔又堅定,「我知道他的厲害,正因為知道,才不能躲起來。說到底我是東家,他不見到我,又怎會死心呢?我是東家,你該聽我的。」
孫茂登時大喜,大笑道:「就是這個理兒,小九,你不過是掌櫃的,不能做東家的主。」接著大說特說他行走江湖的各種行俠仗義的「壯舉」,直到郝掌櫃請他去用飯,才意猶未盡地閉上了嘴。
昏黃的太陽懶洋洋地懸在半空,看著日色尚暖,穿窗而過的風已有了秋的冷意。
衛堯臣默然立了片刻,「我表哥惹的禍,不能牽連你!你是不是擔心顧一元找我麻煩?我請章三少爺幫忙,顧一元能耐再大,襄陽侯府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姜蟬笑了,「你少搪塞我!當初和孫賢鬥那麼狠,你抵押鋪子莊子,咬著牙燒錢硬拼都沒去求章家。我就知道,章家的人情不好還,坑趙家入股,我猜他是另有所圖才順手幫了咱們一個忙。如今你去求他,他應不應還是一回事呢!」
衛堯臣急道:「就算章家不肯幫忙,還有鎮撫司,錦衣衛也能鎮住他們,犯不著你出面!」
話音甫落,他怔住了。
薑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震驚、困惑,而後一層水光朦朧了她的眼睛。
她背過身去,輕聲道:「你就是陸鐸口中的那個『故人之子』吧。」
年前和趙家那場土匪官司,若不是有錦衣衛在,她即便不死在土匪手裡,名聲也完了。
她一直以為是皇上派來監察王御史,自己湊巧佔了便宜。
審案時,鎮撫司陸鐸對她們母女多有回護,說是「受人之託」,想來想去,她便想到了衛堯臣身上,後來衛堯臣說不是,她也就罷了。
可他還是不小心說漏了嘴。
哪有那麼多的湊巧和幸運,都是他在默默地保護著她!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熱熱的,泛著絲絲縷縷的癢,從胸口四下漫延開來,一直流淌到嘴裡,微微的甜,淡淡的酸。
屋內很靜,只有簷鈴在秋風中丁當輕響,這個夏天已經過去了,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