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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初初嘗試就好似個逃兵丟盔棄甲。
她坐在浴桶默默捂臉,或許下次她可以提醒恩人溫柔點,這般急色,會嚇壞她。
兩刻鐘後,琴姬起身穿衣,頂著紅潤的俏臉在書桌鋪好白宣,執筆繪畫。
白衣、雪發、一對狐狸眼,身段優美,窈窕纖細,笑起來風流婉轉,皆是她此生最愛的模樣。
畫著畫著,少女一時看痴了。鬼使神差地想:恩人扯她衣服的動作,當真是熟稔極了,仿若私底下練習了千百回。
她搓了搓發紅的臉,心道:這次是藕花深處談情說愛,下次呢?
夢是她來操控的,她便是那夢境一方天地的主宰,她微眯著眸,幻想下次要以何種場景來見她的夢中人。
視線穿過窗外,琴姬慢悠悠收回,眸光最終落在畫紙之上女子狹長美艷的眼睛,輕笑:「下次你想如何呢?我的好恩人。」
指腹虛虛描摹過那人俏生生的臉,不敢碰實了,免得髒了剛畫好的仙姿佚貌。她幽幽一嘆:你想如何,都可以啊。
少女的思慕沉甸甸的,八歲埋下了種子,十三歲生根,十五歲開出情愛的花,搖曳至今,暗香迷人。
誰敢想流煙館淡漠冷然的琴師早早地戀慕一人?且還是在夢中情根深種,願身心相許。
畫裝裱好掛在牆壁,琴姬一手托腮安安靜靜看著:畫中人坐在小船,手裡握著酒杯,揚眉笑得溫文爾雅。
「真好。」她輕聲道。
比起帶著汙濁氣的世間男女好了太多。
雲泥之別。
仰頭看累了,她取下畫卷裝進楠木箱子,放眼看去,裡面儘是裝裱好的捲軸,箱子落鎖,被她悉心珍藏。
這麼好的情人,她捨不得給旁人看。
抱琴走出門,少女坐在小院梨樹下彈琴奏曲,夏日和風拂過她潔白的裙裳,髮絲飛揚,美不勝收。
也難怪這樣如冰如雪的女子惹來多方覬覦。
常言總道美色誤人,殊不知更多時候是世人的貪婪誤了卿卿美色。
十里平湖,雕樑畫棟的大船,滿堂儘是身著錦繡的年輕男女,觥籌交錯一番熱絡,蓮殊坐在一水的權貴子弟當中,呈眾星捧月之勢。
原本她和館內的姐妹出門遊湖,沒想到碰到秋水城一眾世家子,被邀請來此,同坐席的還有聞名遐邇的幾位才子。
流煙館琴棋書畫四塊金字招牌,隨便哪一位都可稱得上各自領域的『大家』,蓮殊在書法一道頗為自傲,面對眾人的吹捧,謙虛了兩句。
坐在上位的世家子手裡把玩著酒樽,裝作樣子環顧一圈:「棋書畫都在這,琴呢?」
要說流煙館最美的,還是那位冰冷冷的琴師。
聽他問起琴姬,蓮殊笑意不達眼底:「你還不知道她?她最不喜出門了。好端端的美人不愛金銀和綢緞,最喜歡關在屋子白日做夢,住在白玉街那等繁華的地界,偏偏活出大隱隱於市的滋味,你說她這人奇不奇怪?」
男子飲了口桃花酒:「再奇怪,那也是冷傲動人的美人。」
席上之人紛紛露出曖昧低笑。
是啊,美到琴姬那般地步,已經無人關心她琴彈得好不好,曲子是否可傳世,一個美字就足夠折了世人心魄,遑論絕美之餘,美人風骨極佳。
前段時日為爭奪當面聽琴姬奏曲的機會,上至紈絝王孫,下至財大氣粗的富商,砸銀子砸紅了眼最後色令智昏大打出手。
文壇上道貌岸然的文人騷客揮筆批判琴姬乃紅顏禍水,可笑的是不論男女都上趕著想被她禍害。而紅顏視千金為糞土,閉門不見,傲氣得很。
再過三個月琴姬便年滿十八,想親手摺花的人遍地都是。
「她不來,這酒宴失了大半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