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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欽正坐在林中的帳篷裡跟應邀而來的官員、大喇嘛們飲酒作樂。洛桑在門口聽完僕人的稟報,來到仁欽面前,他說道:「爸啦,土登格勒不肯來,說卓嘎病了。」
胖官員不屑地說:「我昨天還看見她在彭康家打麻將呢,藉口。」
大喇嘛有些氣憤,不滿地說道:「哼,土登格勒是看不起我們。」
仁欽沖他們揮了揮手說:「我早就料到他不會來,他要來了,我倒是覺得奇怪呢。」
大家不解地望著他。仁欽繼續說道:「今天派人去請他,他來與不來並不重要,我要的是他的態度。洛桑,你派人去江村府那邊轉悠轉悠,看看都誰去赴宴了,尤其是雍丹府的人。土登格勒肯定不會去,但佔堆和卓嘎就不好說了,也保不準他們會派雍丹管家去。」
洛桑答應著,轉身走了。
「今兒這事兒,我們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啦?」仁欽問大家。
「噶倫老爺,我倒覺得,土登格勒去誰家赴宴事關重大,我們必須密切關注。畢竟他已經逐步成為拉薩的實權人物,不可小視。」官員說。
「未雨綢繆,我們才能佔儘先機,現在到了必須佈局的時候了。熱振活佛和布達拉宮、三大寺已經開始籌備尋訪轉世靈童了。將來,誰尋訪到十四世小拉薩,他就是拉薩的第一功臣。這個功勞一定會記在熱振活佛的頭上。那是宗教事務,我們搶不來。所以,不久的將來,熱振會大出風頭,他的勢力也會一步一步提升。此消彼長,這個道理江村孜本的心裡可比在座各位都清楚,他不會放過這個最後的機會。從現在起,到小拉薩親政還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二十年,誰是拉薩的太陽,我們今天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也許,不僅僅是二十年……我們的後半輩子都在此一搏啊。」
仁欽明知故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官員裝傻說:「拉薩短壽,這可是我雪域佛國最大的不幸啊。」
大家哈哈大笑。
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話題。仁欽等人很清楚,歷史上的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拉薩喇嘛,臨近成年執政的時候,便會遇害夭折。他們壽命最長的也沒活過二十二歲。在拉薩有將近一百年的時間裡,政教大權始終牢牢地掌控在大貴族的手中,他們才是拉薩真正的統治者。
扎西、格勒、佔堆、卓嘎四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直到入夜時分,依然興致勃勃。桌子上有一些英文雜誌、中文雜誌,雜誌的彩頁有倫敦大笨鐘、泰晤士河,有法國艾菲爾鐵塔,還有上海外灘。卓嘎翻看雜誌上的彩頁,讚嘆地說:「太美了,天堂咱沒去過,我想也就這樣吧,什麼時候把拉薩變成倫敦就好了。」
「不用跟倫敦比,就是跟上海比,拉薩也太落後了。」扎西說。
「你去過上海?」格勒問。
「雜誌上見過。上海的十里洋場、電燈、電話、霓虹招牌,一片繁華。」
「江村孜本去過歐洲,英吉利、法蘭西,他都遊歷過。」
「聽說……他很新派,應該是從英法學來的。」
「他從英法到底學了什麼,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江村當年一連拍了三封電報,請求佛爺批准他回拉薩。」
「為什麼?」
格勒端起酒壺給扎西斟酒,停住了話頭兒。
卓嘎著急地嚷嚷著:「你快說啊。」
格勒接著說道:「江村夫人有了身孕,他們擔心在英吉利會生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孩子。」
「是嗎?那不生了個怪物。」卓嘎驚訝地說。
「虧了他們及時趕回拉薩,要是在海上坐輪船的時候把孩子生了,那就更糟糕了。」扎西一本正經地說。
「為什麼呢?」卓嘎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