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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被氣糊塗了,她指著扎西怒斥:「突然冒出一個孩子來,還十八歲,不會是這野女人訛我吧。你到底有沒有這個孩子,你給我說清楚!」
扎西哭笑不得,無奈地說:「德吉,這事兒你哪能問我啊,我一喇嘛,哪有那本事。但不管怎麼樣,這些事兒畢竟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知道你很吃驚,心裡像被人塞了一塊冰坨子。可是,這個禍患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啊。」
「你怎麼管?」
扎西無話以對,他抬頭看著屋頂的經幡,思索著。把白瑪多吉抓進監獄的一定是仁欽!仁欽怎麼知道德勒少爺是白瑪多吉的父親?不會,他肯定不知道。這麼說來,仁欽也就不是針對德勒府。那麼,仁欽犯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嗎?難道另有原因。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還不能直接出面,否則,不但救不了這個孩子,還把自己和汪丹、洛丹的關係暴露了。白瑪多吉是無辜的,我必須救他出來。可是怎麼救呢?
扎西思忖片刻,伸手招呼奴僕:「我出門,牽馬來!」
「你去哪兒?」德吉問。
「去想辦法。你和娜珍在家等我訊息。德吉,氣大傷身,你是貴族,有身份的人,要注意風度。」
扎西接過奴僕牽過來的馬往外走,他再次回頭叮嚀說:「德吉,聽我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
娜珍站在窗前,一直關注著窗外,她見扎西走了,扭臉望著不遠處的佛龕,心緒萬千。娜珍不想看德吉盛氣凌人的樣子,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德吉的強硬態度會一直持續下去。娜珍拿定了主意:不管她!為了我的兒子,什麼樣的屈辱我都忍了!這個孩子太可憐了,當年,德勒少爺為了遮人耳目,在白瑪還不滿三歲的時候,就強行從我身邊抱走他,送到了多吉林寺出家為僧。白瑪伴著清燈古佛長大,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母的關愛,今天,我必須為孩子做點兒什麼!
扎西的兩個隨從牽著馬在熱振佛邸的大門外等候著。佛邸的大門開了,熱振管家送扎西出來。
「德勒少爺慢走,等熱振活佛回來,我一定轉告你來拜訪過。」熱振管家說。
「我早該來拜訪活佛,今天有事兒才來登門,實在無禮。」扎西不好意思地說。
熱振管家把扎西送到了門外,他見扎西一臉沮喪,忽然說:「德勒少爺,你剛才說的那件事兒,其實不一定來找熱振活佛,你可以找另外一個人。」
「還可以找誰?請管家大人明示。」扎西驚喜地問。
「我想了想,你可以請江村孜本幫你通融通融。」
「江村孜本?」
「一個不懂事兒的孩子,做了點兒莽撞的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江村孜本應該有能力幫你這個忙。」
扎西聽得似懂非懂,騎馬離開了。他回到德勒府還在琢磨熱振管家的話,走來走去,一腦門子沉思。德吉不滿地說:「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你晃得我頭直暈。」
扎西停住腳步,看著德吉,說道:「我理不出頭緒,熱振管家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明白,你怎麼會去找熱振活佛呢?」
「多吉林寺是熱振寺的屬寺,多吉林寺的喇嘛惹了麻煩,熱振活佛出手幫忙是順理成章的事兒。……沒想到不湊巧,熱振活佛到拉姆措觀湖相去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他回不來。……我們德勒府跟江村孜本過去有沒有什麼交情?」
「江村家族在拉薩只能算作中等貴族,因為十三世拉薩佛爺在世的時候,對他很器重,他又通西洋,所以獲得了孜本一職。我們家老爺和他只是同僚……每年藏曆新年江村孜本都會來拜府,但和我們沒有什麼特別的交道。」
「他曾經審過我和仁欽的那場官司,我記憶猶新,對江村孜本的印象很深,他表面上對仁欽畢恭畢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