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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何孝鈺驚慌地握著父親的手。
何其滄手中的話筒被女兒接了過去,眼中半是茫然,半是孤獨,望向女兒。
「他們……讓您受氣了?」何孝鈺一手將話筒擱回話機,另一隻手將父親的手握得更緊了。
「不是。」何其滄望著女兒的眼神那樣深沉,「他們是在讓中國受氣。一群禍國的敗類,讓中國人受苦,還要丟中國的臉。」
何孝鈺發現父親說話時手在顫抖:「爸,梁先生到底被誰抓了?李副官長到底說什麼了?」
何其滄:「堂堂中華民國的副總統,保不了一個大學教授,還叫我給司徒雷登打電話!」
何孝鈺:「爸不願意給司徒雷登叔叔打電話……」
「以後不要再稱司徒雷登叔叔。」
何孝鈺驚住了。她知道父親跟司徒雷登的私交,也知道父親對司徒雷登的敬重,這句話裡面深含的沉痛還有她必須瞭解的原因,使她怔怔地望著父親。
何其滄望女兒的目光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複雜過:「過去在燕大的時候,你可以叫他叔叔,現在他是美國駐華大使,他代表美國。你爸是什麼?中國的一個教書匠。什麼國民政府的經濟顧問,狗屁經濟顧問……」
何孝鈺更驚了,父親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粗話,而且能看得出他說這句話時頭頸都在微微發顫,趕緊又握住了父親的手:「爸……」
何其滄:「李宇清剛才在電話裡轉告我,這句話是陳繼承說的!他罵得好,這樣一個獨裁腐敗的政府要什麼經濟顧問呢?無非是看在我能夠跟美國的駐華大使說上幾句話,向他討一點美援罷了……陳繼承是什麼東西?黃埔出來的一個小軍閥而已,他為什麼敢這樣罵我?李宇清為什麼又要把他罵我的話告訴我?這就是中華民國政府,一派抓我的助手,另一派叫我去向美國人告狀……這個電話爸能打嗎?」
何孝鈺第一次聽到父親發出這樣錐心的感慨,當然震撼,立刻說道:「那就別打,我們另外想辦法救梁先生。」
何其滄望女兒的目光換成了另一種複雜:「我的學生我瞭解,經綸不可能是共產黨,無非對當局不滿言論激進了些。那個方孟敖不是也找他們去了嗎?他是國防部派下來的,等他的訊息吧。」
「沒有用的。」何孝鈺否定了父親的期待,「我今天去了民調會抗議現場,他們今晚抓人跟共產黨沒有關係,純粹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貪腐罪行。方孟敖要不是國防部派來的,他們也會抓。」
聽女兒這樣說方孟敖,何其滄的目光轉向了那袋麵粉:「這袋麵粉為什麼沒有退回去,還開啟了?」
何孝鈺一怔,立刻敏感到父親話裡的意思了,同樣難受的心情,同樣複雜的心思,她只能夠避開,解釋道:「家裡可是一點吃的都沒有了。」
「那也不能開這袋麵粉!」
何孝鈺:「爸,您不喜歡軍方的人,可方孟敖是您看著長大的,抗戰他也還是個英雄。」
何其滄的目光定在女兒的臉上,他似乎證實了自己的感覺,女兒喜歡上方孟敖了。這萬萬不行:「我是留美的,梁經綸也是留美的,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們身上有美國人的做派了?你爸之所以認司徒雷登這個朋友,是因為他更像中國人。知道你爸最厭惡什麼樣的美國人嗎?原來是那個戰爭狂人巴頓,現在是坐在日本不可一世的那個麥克阿瑟。當年敗給日本人,後來充當征服者,現在又拼命扶日!拿著槍裝救世主。你不覺得方孟敖在學他們嗎?」
何孝鈺的臉有些白了:「爸,方孟敖可是剛從軍事法庭放出來的,是因為不願意轟炸開封差點判了死刑的……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麼裝救世主?」
「救不了自己,現在去救梁經綸?」何其滄從來沒有跟女兒有過這樣的爭執,今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