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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春明手裡拿著一卷書,站在樹下看著,目光卻不時望望左右的動靜。
終於有一個人出現了,嚴春明專注地望去,又收回了目光,假裝看書。
出現的那個人拿著掃帚,提著撮箕,顯然是個校工,一路走一路偶爾掃著零星的垃圾。
「請問是嚴春明先生嗎?」那個校工在他身後約一米處突然問道。
嚴春明慢慢放下手臂,慢慢望向他。
那人從竹掃帚竿的頂端空處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他。
嚴春明連忙看去。
字條是一行熟悉的字跡!
——那個在圖書館善本收藏室的聲音響起了:「家裡事請與來人談!」
嚴春明將紙條慢慢撕碎輕輕放進了來人的撮箕裡:「劉雲同志派你來的?」
那校工:「是。以後我負責跟你聯絡。」
嚴春明又望了望四周,開始看書,一邊輕聲說話:「我怎麼稱呼你?」
「也姓劉。」那校工在他四周慢慢掃著,「叫我老劉就是。」
嚴春明:「你是新來的,還是原來就在燕大?」
「你的工作作風果然有問題!」那個校工聲音雖低但語氣卻很嚴厲,「這是你該問的嗎?嚴春明同志,上級跟下級接頭,下級不允許打聽上級的情況。這麼一條基本的紀律你也忘記了嗎?!」
嚴春明一愣,這才明白此人來頭不小,低聲回道:「我以後一定注意。」
那個校工:「沒有以後。你的每一次自以為是都將給黨的工作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劉雲同志跟你談話以後,你跟梁經綸同志是怎樣傳達的?梁經綸昨天為什麼還去和敬公主府鼓動學生?上級的『七六指示』精神已經說得很明白,保護學生,蓄積力量。你們為什麼總是要違背上級指示?今天去華北剿總司令部遊行,有多少是黨內的同志?」
嚴春明知道這是非常嚴厲的批評了,低頭沉思了片刻,決定還是要據理分辯:「老劉同志,今天學生去華北剿總司令部純粹是人民自覺的抗爭行為。我們不會讓學生做無謂的犧牲,可我們也不能阻擋人民群眾對國民黨反動當局發出正義的抗爭呼聲。」
「我問你有多少是黨內的同志?」那老劉語氣更加嚴厲了。
嚴春明被他問住了,少頃才答道:「我還不十分清楚……」
那老劉:「我再一次代表上級向你重申當前的形勢。國民黨當局的倒行逆施已經引起了全國人民的自覺反抗。今天東北學生和北平各大學校的學生向反動當局抗議,完全是人民自覺的行動。北平學聯出面組織學生抗議,是在國民黨當局所謂憲法範圍內的正當行動。如果我黨出面組織則必然被國民黨當局當作藉口。第一,將嚴重影響我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第二,將給進步學生帶來無謂的犧牲。今天晚上你召開一個黨的學運工作秘密會議,與會人員控制在學運部的負責人範圍之內。重新學習『七六指示』,統一認識。明天或是後天,我會找你。」
「好吧。」嚴春明答得十分沉重。
那老劉從他身邊往前走了,走得很慢:「我跟你是單線聯絡,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訴梁經綸同志。」
嚴春明怔在那裡。
那老劉又停住了,將一片落葉掃進撮箕:「這是組織上最後一次給你重申紀律了。」
上午十點了,越來越熱。
北平民食調配委員會主任辦公室的門卻從裡面閂上了。
話筒擱在了桌子上,嘟嘟嘟地響著忙音。
那王科長體胖,本就嗜睡,一早被叫醒煎心熬肺了幾個小時,這時乾脆什麼也不顧了。任他外面天翻地覆,好覺我自睡之,仰躺在藤椅上流口水打呼嚕。
一陣敲門聲。
王科長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