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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掩飾緊張的樣子,方孟敖又強笑了一下,掏出了一支雪茄,「可不可以抽菸?」
何孝鈺:「當然。」
方孟敖這才坐了下去,點燃了煙,輕吸了一口,又輕輕地吐出。接著便是沉默,顯然是在考慮怎麼問話。
何孝鈺是接受任務來接觸他的,但沒想到第一次接觸會是這樣的情景,會是方孟敖主動地和自己單獨待在一起。她現在只能沉默,等待他問話。
「一九三七年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才十一歲吧?」方孟敖提出的第一個問題竟是這麼一個問題。
何孝鈺望著他,點了點頭。
「今年你二十二歲了。」方孟敖依然說著這個貌似多餘的話題,「十年了,我跟家裡沒有來往,你們都長大了,都變了,可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情況。下面我問的話都是閒談,你知道就告訴我,不願意可以不答。好嗎?」
何孝鈺真正緊張了,只好又點了點頭。
方孟敖望了一眼房門,在感覺門外是否有人,飛行員的耳朵和眼睛告訴他現在是安全的,於是目光轉望向了窗外,有意不看何孝鈺:「你見過共產黨嗎?」
二樓行長辦公室。
入耳驚心!
這句話同時在謝培東的耳機裡傳來時,他的眉毛飛快地顫動了一下,眼睛閉得更緊了。
下面何孝鈺會怎麼回答?他在緊張地等聽。
何孝鈺早已怔在那裡,睜大了眼望著方孟敖。她也萬沒想到方孟敖一上來會這麼一問!她只能感覺到他問這話並無惡意,卻很沉重。怎麼答他?
方孟敖依然望著窗外:「我這樣問為難你了。共產黨也不會把這三個字寫在臉上,寫在臉上的也未必就是共產黨。你們北平的學生多數都傾向共產黨,你是進步學生,有可能見到過共產黨。我也就這麼一問。你可以回答我,也可以保持沉默。」
「我能不能也問你一句?」何孝鈺輕輕地回話了。
「我能問你,你當然也能問我。」方孟敖轉過頭望向了她,「只要能回答你的。」
謝培東的身子坐直了,眼睛依然閉著,神情更加專注。
耳機裡的聲音:
——何孝鈺:「你見過共產黨嗎?」
耳機裡的聲音:
——「見過。」方孟敖當即明確答道。
謝培東猛地睜開了眼,捧起了擱在辦公桌上的收音機!
何孝鈺比謝培東更驚!
她愣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才接著問道:「你怎麼能肯定你見過的是共產黨?」
謝培東已經拿起了一支鉛筆,耳機裡暫時還沒有方孟敖的回答聲,他卻已經在空白的公文紙上先行寫下了三個字——崔中石?!
接著便是等,等聽方孟敖說出這個名字!
——「我當然能肯定。」耳機裡方孟敖的聲音傳來了。
謝培東開始用鉛筆將「崔中石」三個字一筆一筆地塗抹上,這個動作顯示著他此時的心理——不希望方孟敖說出的真是他寫出的這個名字!
在這裡,何孝鈺也睜大了眼緊張地在等待著他即將說出的這個人名。
方孟敖卻反而顯得平靜:「我見過的人,佩服的不多。抗日在空軍服役那幾年,我只佩服過陳納德將軍。一個老頭,退了役,竟然能夠拉起一支世界第一流的空軍飛行隊,讓日本人服,讓中國人服,讓美國政府也服。那以後我沒佩服過什麼人。直到三天前,我在南京特種刑事法庭遇到一個死刑犯。」
「共產黨?」何孝鈺這時迫不及待地接話了。
謝培東手中那支鉛筆放下了——準確地說是從手裡滑落了。聽到這段話,他似乎長吁了一口氣。
方孟敖這時緊緊地望著何孝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