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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爸是想拿你弟弟撒氣,但是每次都會誤傷你,對吧?」屈南揉了揉臉,又捏了捏鼻樑骨,微表情轉怒為笑,「他現在還動手麼?」
陳雙搖搖頭。「長大了,他打不動了。其實我沒挨過什麼打,我爸每次都把我拉開,把我扔在臥室外面,關上門打他。我會嚇哭,但是不會捱揍。」
「那就好,最起碼……」屈南又捏了一下鼻樑骨,鼻子裡總能聞出陳雙身上好聞的菸草味,「你弟弟的情緒一定和家庭因素有關,所以離開特定的環境是第一步,他不能在家裡住。」
「我弟離不開。」陳雙無望地吸了一口大氣,隨著呼氣,肩頭微微下沉,「他很沒有安全感,7點之前我必須接到他,然後儘快帶他回家。他在外面過夜會睡不著,不斷地驚醒,尖叫,必須要回家才行,我們搬不出去。」
屈南喝檸檬茶的動作停下來,完全沒料到還有這道坎兒。
「他很依賴我和他的臥室,還有……衣櫃。以前只要我爸想要動手,我就把他藏在櫃子裡。可是我爸經常把我拉開,把他從櫃子裡翻出來。」陳雙快速地眨眨眼,「這些糖,是他給我的幸運符。」
屈南注意到了他的眨眼動作。
說著,陳雙從兜裡拿出兩根棒棒糖來。「他說,我把糖吃掉,再把糖棍給他,他就知道我安全。每個糖棍上都被他畫了一個圈。」
圈?屈南拿起那兩根,和自己買的棒棒糖是一個牌子,但白色的塑膠棍上確實多了一個藍色原子筆畫的圈。
「為什麼這樣做?」屈南忽然間,看向陳雙。
「他說,他的圈能保護我,所以我吃完糖會把糖棍還給他。」陳雙從屈南手裡拿過糖,「晚上我會把糖棍還回去,他知道我把糖吃了就很高興。他知道我吃了多少,也能看出那根是不是他給我的,他很聰明,很聰明,四水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聰明的,智商非常高。」
「好吧,看來咱們要慢慢來。」屈南想了一會兒,沒有再問什麼,「這確實是個大麻煩……這樣吧,既然他對陌生人和新環境牴觸,這兩天我先不見他。你讓他慢慢熟悉學校周邊,讓他一點點……適應我的存在。我可以幫你們留意學校附近出租的房子,像做實驗那樣,一點點提高他的耐受度。他遲早要離開那個家,不能留在那裡……下午你會接他放學麼?」
陳雙點了一下腦袋。「你會幫我嗎?」
「會幫。今天晚訓我在操場上等你,你放心去接他,不用急著往回趕,騎小摩托……要注意安全。」屈南抬起手來,最後放在了陳雙的肩上。
隨著這樣一放,陳雙心裡也踏實多了。屈南說得對,弟弟必須要離開家,那裡不安全。
接下來幾天,陳雙沒有再把屈南帶給四水見面,而是絕口不提,好像這人不存在,不在弟弟面前刷他的存在感。陸水的反應又回歸正常,每天清晨在麥當勞等著,晚上在咖啡廳等著。
可是陳雙卻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這是一場拉鋸戰,要趁四水徹底關閉情感接收之前帶他走。屈南也沒有閒著,幾天之內幫他找了好幾處房源,可是都沒有順眼的。
這該怎麼辦啊……陳雙在更衣間裡休息著,一會兒就是體能測試,所有二隊成員都在費盡心思往一隊名額擠,只有他靠在櫃門上想弟弟。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陳雙才轉過身。真想念小時候,他們有說有笑。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耳後一個聲音。
陳雙猛回頭:「你怎麼來了啊?」
「我來找陶文昌,跳高隊的人呢?」薛業又一次把陳雙壓在櫃門上,「你……」
陳雙往後躲躲,下巴往後縮著。「我……怎麼了?我臉上是胎記。」
「不是,我是說……你是不是染頭髮了?」薛業一直在看他的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