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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九羅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你說裴珂啊?」
詹敬太陽穴旁的大筋都在跳了:「你認識她?你是她的……」
「她是我媽。」
詹敬死死攥住手裡的塑膠拎袋,大夢方醒般:「怪……怪不得,我就說看著有點像,還真是……那,那你是,夕夕啊?」
夕夕,這名字也只有在這才會有人叫了,她本名聶夕,後來覺得生活理當重新開始,於是給自己改了個名:沒改太多,只是把生日嵌進去了,九月四號,聶九羅——這名字對朋友非常友好,絕不會記混她的生日,一看名字就一目瞭然。
她問了句:「你是誰?」
詹敬答非所問:「夕夕啊,你知道……你媽在哪嗎?」
莫名其妙,看來這人不止活得孤僻,腦迴路也有點異於常人,聶九羅說:「去世很久了。」
她懶得跟一個不正常的人敘舊,轉身想走。
哪知詹敬急急攆上來:「不是啊夕夕,她被你爸關起來了,你得救她啊!」
簡直是……荒唐透頂,聶九羅十分反感,兼哭笑不得:「你怎麼知道?」
詹敬被她問住了,愣了會才說:「我好幾次做夢,夢見她在地牢裡哭……」
有這想像力,怎麼不去寫劇本呢,聶九羅很不客氣:「你誰啊你,託夢也不該是你,該給我託啊。再說了,我爸都死快二十年了!」
詹敬像是才意識到這一點,嘴唇囁嚅了幾下,再次語出驚人:「是你爸,你爸把你媽給殺了!」
真特麼……
要不是看這人年紀大了,聶九羅真想給他兩嘴巴,她撂了句「神經病」,轉身就走。
詹敬急得一路追著攆她:「真的,你媽說要離婚,你爸不同意,還說要帶她去旅遊,這一去,就沒……」
撲通一聲,他腳下打滑,狠狠栽倒在地,手裡的圓盒外賣骨碌滾出去老遠,甚至滾到了聶九羅前頭,她冷眼瞥到,靴尖往外一撥,就把外賣撥得改了向。
詹敬摔得挺重的,一時沒爬起來,眼見她越走越遠,別提多絕望了:「真的,小珂還說很快就回來,我去朝你爸要人,他把我打了一頓……」
他越說越是傷心,說到最後,抹著眼嗚咽起來。
而聶九羅,早走得看不見了。
回到酒店,聶九羅心頭那股淤堵之感仍是揮之不去。
倒不是因為詹敬瞎嚷嚷什麼「關起來」、「殺了」,這種胡話,如風過耳,她根本沒往心裡去。
她在意的是,一直以來,父母那鶼鰈情深、生死不渝的恩愛故事,忽然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那個詹敬,什麼東西,形貌猥瑣,性子怯懦,也配跟她的母親扯上關係?
真是堵心,她拿起手機,想玩兩局末日圍城的遊戲轉移注意力,點開頁面才發現,閱後即焚的app上,有條新訊息的紅標。
什麼時候發的?光顧著雞零狗碎的事了,居然沒注意。
聶九羅點開訊息。
——聶二,八號之前,南巴猴頭。
這是下任務的節奏,但南巴猴頭是什麼鬼?不過沾了「南巴」兩個字,這是又要去陝南?
好在時間上還算寬裕,八號,還有近一週的時間。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聶九羅回了兩個字:電聯?
……
蔣百川半個小時之後回了條:知道你想問什麼,影片已經發你郵箱了,看了就明白,十分鐘後我打你電話。
居然還有影片,聶九羅馬上登入郵箱,郵件是匿名發的,被系統歸置到垃圾箱裡去了。
她點選播放。
影片分兩段,開場就在板牙,鏡頭晃得不行,拍影片的人跑得呼哧呼哧,顯然是在追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