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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弘義?」
「對對對,就是他!崔弘義!」
「你確定?」
「確定!」劉典隸點頭道,「曲五爺派他身邊的史巡衛跟我一起查的,那巡衛做事細緻,我倆一起比對了好幾遍呢!」
單連的腦子空白了一瞬。
崔弘義?怎麼會是他?他與替換木料的案子沒有任何瓜葛,魏升怎麼會讓他發鏢?
單連的心中又困惑又惶然,他只知道,崔弘義一旦上京,那麼不光是何鴻雲,連他也要死無葬身之地。
劉典隸見單連臉色蒼白,小心翼翼地問:「單護衛,您怎麼了?」
單連一搖頭,說:「你下去吧,我今日還有要事,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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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鴻雲今夜在會雲廬擺席。
他慣來長袖善舞,此前事出有因,沒去成翰林詩會,得知張二公子已回京幾日了,便在會雲廬設宴,邀了張遠岫與數名文士。
單連駕車疾行,到了會雲廬,已是暮色四合,他匆匆上了二樓雅間,也顧不得合適不合適,推門而入,拜道:「四公子,老爺有要緊事交代。」
何鴻雲擱箸,對張遠岫幾人笑道:「諸位,我去去就來。」
兩人一起步出酒樓,到了一條四下無人的暗巷,何鴻雲問:「查到了?」
「查到了。」單連道,「四公子,那發鏢人的確還活著。正是……崔弘義。」
暗巷裡極靜,好半晌,只聽何鴻雲道:「怎麼回事!」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卻不難聽出語氣裡隱含的怒火。
他負手,來回走了幾步:「不是說都殺完了嗎?銀子是暗鏢洗的,鏢是魏升發的,收銀子的是林叩春!」
滅口滅得無隙可乘,何家摘得乾乾淨淨,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個崔弘義!
單連也急,他拱手躬身:「是,屬下也覺得奇怪,照道理,崔弘義跟運銀子、換木料,毫無關係,這鏢怎麼可能是他發的呢?不過,屬下在來路上倒是想起些枝節,不知道與這事有沒有關係。」
「快說!」
「四公子此前不是讓屬下查崔青唯麼?這個崔弘義,是崔青唯的叔父,屬下就順道查了查他。崔弘義最初只是陵川河道碼頭的一個工長,幫人跑腿搬貨。他勤快,路也熟,所以無論商船、官船,都愛僱他。但是洗襟臺修築後,他就不做工長了,他去了嶽州做買賣。他賣的是渠茶,起初很艱難,好在有些門路,過了一兩年,到底還是發家了。屬下查了查他的門路,發現……原來他用的是徐途留下的人脈。」
單連說到這裡,看了何鴻雲一眼,見他沉著臉,似在思索,繼續道:「至於他眼下被押解上京的原因——崔弘義跟朝廷承認,他做買賣的門路,最初是魏升的手下介紹的,所以朝廷懷疑他與魏升徐途等人勾結,一起替換洗襟臺的木料,畢竟他從中拿了好處,又是崔原義的弟弟。」」
單連抿抿唇:「其實五年前,洗襟臺坍塌那會兒,官府也懷疑過崔氏兄弟,不過,當時崔弘義還沒發家,魏升手下給他介紹買賣這事被揭過去了。」
何鴻雲聽單連說完,咂摸著「崔原義」這三個字。
溫阡是洗襟臺的圖紙修改以後,被小昭王請去當總督工的,但崔原義一開始就在。
何鴻雲來回走了幾步,忽地頓住,他振袖一拂,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道:「這個魏升,我著了他的道了!」
單連聽了這話,十分莫名。
魏升都死了快五年了,且還是幫四公子背罪死的,四公子怎麼會著他的道?
何鴻雲一時間按捺不住怒火,再沒了在人前言笑晏晏的模樣的模樣,「我為什麼不知道崔弘義參與其中?當年,從魏升幫我替換木料開始,他壓根就沒打算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