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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點。」
然而江辭舟聽了這話,竟是不吭聲了。
他似乎又在養神,車室太昏沉,他帶著面具,她連他的目色都看不清。
很快到了江府,江辭舟挑開簾子,拉著青唯下了馬車。
這幾日天寒,青唯剛病癒,江辭舟擔心她受涼,命人在浴房裡添了只浴桶。他二人夜間慣常不讓人伺候,回到屋中,爐子已將室內燻得如暖春一般,兩桶沐浴的水也備好了。
青唯站在妝奩前解髮飾。她今夜的髮飾看似簡單,實則十分繁複,留芳為了幫她掩飾左眼的斑紋,在額前挽了小髻。青唯解不好,到後來幾乎是胡亂拉扯一通。
江辭舟看她這樣,覺得好笑,說:「過來,我幫你。」
青唯點了點頭,抱著妝奩在桌前坐下。江辭舟立在她身後,幫她將髻中的發針一支一支摘出來。其實要解這髮飾並不困難,只是需要點耐心,青唯對她這一頭長髮慣來沒有耐心,如非必要,平日裡只草草梳一個馬尾。
可她的頭髮竟這樣多。
可能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越是無心插柳,越能碧樹成蔭。
江辭舟握著青唯的發,問道:「你和小昭王,有什麼淵源?」
青唯在銅鏡中看著自己的頭髮一點一點疏散下來,說:「一面之緣。」
「何時見過?」
「……好幾年前吧。」
江辭舟「嗯」一聲,「那你如今見了他,能認得他嗎?」
青唯仔細想了想,記憶中只殘存一抹青山中的玉影,要說模樣,實在記不清了。
青唯如實道:「不認得。」
他就知道。
江辭舟解開青唯的發,「去沐浴吧,仔細一會兒水涼了。」
兩隻浴桶下都支了銅板,底下還燻著暖爐,浴水分明熱氣騰騰的,哪這麼容易涼?他分明是為了打發她。
他瞧出她的心思,明擺著不願意多提。
青唯應了一聲,逕自去了浴房,他不願提,她也不能硬問,本來可以揭他的面具看看,但上回揭了一半,心中便覺得不自在,眼下要再揭,竟有點束手束腳了。青唯左思右想,忽然憶起曹昆德說,「陷在那樓臺下,哪有傷得不重的」。
是了,倘不揭面具,看看身上是否有傷也是可行的。
青唯沐浴完,很快出來,江辭舟正要去浴房,這時,青唯喚道:「官人。」
江辭舟「嗯」一聲。
青唯道:「官人,我伺候你沐浴吧。」
江辭舟動作頓了頓,回過頭來:「你要做什麼?」
上回為了夜探祝寧莊,她也說過要伺候他沐浴,但青唯今日的語氣,明顯與上回的虛情假意不一樣。
江辭舟的外衫解到一半,撤開手:「那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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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比屋中還要熱些,四下都氤氳著水汽,青唯只著中衣,半乾的發就披散在肩頭,她鎮定自若地為江辭舟取下腰封,寬去外衣,指尖剛觸及他的內衫,忽然聞到一股酒香。
今夜翰林詩會,他在筵上吃了點酒,這很正常。
青唯記得剛嫁來江府時,他也是日日喝得酩酊,身上的酒氣終日不曾消散。
要讓酗酒的人戒酒,其實是很難的,但江辭舟這酒,幾乎是說不嗜就不嗜了,就連今夜,他也只是淺酌了幾口,身上的酒味非常淡,融在他周身原有的清冽裡,像霜雪一般。
這樣隱約的,幾乎帶著剋制的酒氣,讓青唯忽然覺得不自在。
她適才說要伺候他沐浴,根本就沒多想,眼下才發覺自己真是糊塗。
哪怕他身上有傷,又能說明什麼呢?
小昭王在洗襟臺下受過傷,江辭舟就不曾受過嗎?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