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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先帝危重,朝綱紊亂,幾個將軍弄權,文士翰林不擅權爭,又哀嘆於洗襟臺下喪生太多,盡皆息聲自苦。可眼下官家復用玄鷹司,漸有抬頭之象,朝局漸穩,那些文臣從傷痛中走出來,你還當他們會做喑聲的馬?你在這個時候,不低調行事罷了,還去招惹小昭王,叫我怎麼說你才好!」
何鴻雲聽了何拾青的教誨,自覺有錯。其實他並非不知道小昭王在文士心中的地位,適才那麼說,多是賭氣罷了,眼下回緩過來,誠懇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記住了。」
何拾青看他一眼,他的子女眾多,要說最聰慧,最像他的,還是何鴻雲,雖然老四自小是個生意經,凡事看重錢財,只消好好培養,日後成就不在他之下。
「好在眼下的朝廷,和從前也大不一樣了,不再是文士翰林的一家之言。派系多,分化得厲害,這樣也好,謝容與尚未取信於玄鷹司,要動你,總得掂量著來,我們的時間很夠。」何拾青道,他將語鋒一轉,問何鴻雲,「你今日進宮見你姑母,她怎麼說?」
何鴻雲垂眸道:「還跟從前一樣,話說半截,模稜兩可的。」
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父親,你說姑母在宮中,是不是早就知道江辭舟是小昭王,不然怎麼對他這麼恩寵呢?她早知道,卻不告訴我們……」
「她必然也是猜的。」何拾青道,「官家是榮華長公主教養長大的,你姑母只不過是他玉牒上的母親,母慈子孝,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就算官家知道小昭王頂了江辭舟的身份,不可能告訴她。不過麼,她在宮裡,能瞧出的東西總比外頭的人多些,早就起了疑必然不假,至於從不對外洩露……」
何拾青冷笑一聲:「你還當眼下是前幾年,你姑母事事都倚仗我們?早不一樣了。」
當年先帝登位,朝綱動亂,何太后作為嘉寧帝的「生母」,要憑靠著何拾青穩住朝局,才能穩坐西宮之位。可眼下不一樣了,眼下朝局漸穩,嘉寧帝對何太后雖沒幾分真心,好歹願意做樣子,何太后一個平妃出身,到了今日的榮華地位,還企盼什麼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何太后一心幫著何家,甚至幫著他們反了嘉寧帝,把何鴻雲扶上皇帝的位置,她的地位,能比眼下這個西宮太后更高麼?
所以她開始為自己打算,有些事,心裡有數,裡外瞞著罷了。
何拾青涼涼道:「你姑母那裡,你這幾日不必去了。張家的二公子快從寧州試守回來了,那是當年你督辦瘟疫案的地方,莫要在這個時候被人拿了把柄。」
「父親提醒的是。」何鴻雲俯首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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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鴻雲從正廳裡出來,剛走到迴廊,劉閶疾步迎上來:「四公子。」
「說。」何鴻雲陰沉著臉,沒止步,繼續往後院走。
劉閶跟在身後:「是扶冬,她這幾日,總是有意無意地跟莊上的人打聽扶夏。」
何鴻雲「嗯」一聲,此事他早有預料,只問,「她為什麼跟人打聽扶夏?」
「這……」劉閶有點猶豫,「莊上的人說不知,可能……可能因為扶夏是五年前的花魁,而扶冬姑娘是眼下的……」
「不知?」何鴻雲慍惱道,「這個扶冬,千里迢迢來到京城,百般接近我,為的不就是徐家!她此前一直小心謹慎,說話滴水不漏,眼下忽然打聽起扶夏,問為什麼,莊子上居然不知?我養的是幫飯桶嗎?都沒帶腦子是嗎?!」
劉閶連忙拱手賠罪道:「四公子息怒,屬下這就分派人去查。」
「不必查了。」何鴻雲拂袖道,「莊上來過人了。」
「來過人?」何鴻雲這話說得莫名,劉閶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四公子的意思是,那個『女賊』已經暗中接近過扶冬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