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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是易棠任總督,這時候他如果能將帶頭呼噪計程車兵和婦女叫來開導開導,或許事情就平息了。可是他竟懼怕不出,以致婦女圍著藩署大聲鼓譟。當時段大章的母親已經病得很重,就此驚嚇而死。事情接著就這樣不了了之。
樂斌到任總督後,最初看李敦厚很不順眼,嫌他對自己招待不周,頗有怨言;後來不知怎的,又對李敦厚大加讚揚,說他忠誠可靠。在甘肅,秦州知州是最搶手的肥缺,現任此職的是張敘,山西進士,忠厚老實,不善應酬。樂斌幾次提及,總是說張敘不該佔這個好位置,於是調他代理西寧府知府,而讓李敦厚代理秦州知州。張敘與李敦厚商議讓缺,經丁憂在家的平慶道費蔭樟協調,讓李敦厚拿出一萬兩銀子,張敘立即告病,費蔭樟從中也得到不少好處。我查明此事後,不想讓李敦厚代理秦州知州,怎奈樂制軍屬意於李,而臬司明緒和總督師爺彭沛霖也都為他四處活動,我也不能不遵從樂斌的意思。
道光三十年(1850),我清查甘肅帳目時,查出在方載豫任藩司時,曾動用楊翼武留下的十萬兩核減銀,上報戶部立案。易棠任藩司時,將剩下的銀兩支用無存,轉而從鉛款和琉磺款中提取部分出來用於借貸生息,捏報庫存,每年奏銷都是虛報,事極懸虛。我到任奏銷,不敢像他們一樣掩飾,就據實上報戶部。當年易棠階承辦複查庫款,動用一萬兩部費,這筆錢也沒有著落,於是敘明原委,罰令易棠、段大章、易棠階和常績分賠。戶部因為庫款數目虧空上萬,命令我奏參,可我還來不及核辦就丁憂離開了,樂斌也不敢獨自具奏。
崇信縣是一個群山包圍的小縣,民貧政簡,十年九荒,鹽稅和地丁銀都是州縣官員自掏腰包賠解。老百姓住山洞,披著獸皮,三餐難以為繼,官員就是把他們抓來每天拷打,也不過傷殘民命而已。崇信縣知縣從來都是滯留在省城,沒有到哪裡上任的,甚至有人請求在省裡做其他很苦很累的差事,而把知縣一職讓佐雜人員長年代理。我在道光三十年(1850)任藩司時,就打算將這個縣給撤掉,分屬鄰近各州縣,只留巡檢一人、教諭一人。後來因辦理清查,顧不上這件事;現在與樂斌商量,他也認為應該這樣。於是我就請示派人實地調查,可是他又幾個月都不答覆。後來因另一事情談起此事,樂督說:「你的主意很好,應立即批示司中派人調查。」可就是不見批文到藩司,也不知他到底怎麼想?
甘肅寧夏水利同知一缺,本來就是冗員,書役借水壩將錢款攤派到百姓,自肥而已,官員們卻把它當成搖錢樹。下游的平羅縣,水根本到不了,吏胥既然狼狽為奸,民田就因此受累。自從前任道員和祥將民間攤派的錢收歸道庫後,盈餘就為道署獨得;廳中官吏,又怎肯束手旁觀而專聽道署指使呢?於是就因為分贓不均而互相扯皮。這中間的情形,我一清二楚,在道光三十年(1850)就想裁撤寧夏的水利同知這個職位,以緩解百姓困境,可我沒來得及執行,就被調往河南了。現在與樂制臺共事,在愛民惠人的善政上總是說不到一塊——這也是邊民的不幸啊!
候補知縣鄧承偉,四川人,在代理河州知州時,虧空正雜錢糧一萬多兩;在代理寧靜知縣時,又虧空正款一萬多兩。兩筆款項被拖延數年,鄧承偉卻不肯墊賠。我到任以後,發現甘肅全省州縣只有七十多個,可是沒有完結的帳目,竟然有二三百起之多,於是仿照在山西的辦法,奏請清理。委派代理蘭州府知府章桂文、候補知府李懷庚、候補知縣範植等在知府衙門督算;將前任河州知州李敦厚,現任趙桂芳及寧靜縣候任知縣聶爾耆調到省城會同清算。虧空的數目,由首府等人查明後,報到藩司衙門,藩司衙門根據報告再進行參劾。
根據章桂文送到司裡的報告,我命令蘭州知府和知縣將鄧承偉住所內的全部財產查封。鄧承偉赴總督衙門控告,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