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橘政宗(二合一,求訂閱!!!)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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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與松林共眠,細雨淋溼了皎月。
源稚生在林中穿行,老遠就看到了漆黑的林間唯一一團似星火般的燭光,雨淋在松葉上滴答成樂。昂貴的皮鞋踩在泥濘裡,源稚生快步上前推開了那間唯一亮光的屋舍。
燭火搖曳,穿著白麻衣的老人坐在爐火旁,素白的宣紙在他面前鋪開,他正提著毛筆沉思。
“你通知我本部的人要來,自己卻躲在林間木屋,好有閒情逸致。”源稚生熟稔地找到毛巾擦了擦身子,席地坐在老人身側的火爐旁,“怎麼改畫畫?今天不打刀了?”
“與時節無關,與方式也無關。”老人靜靜凝視著眼前,平鋪的宣紙光潔如玉,他沉聲道,“鍛刀是修行,作畫也是修行。中國有古話,無論遇到什麼境界,自己心中清淨,無著、無我、無事,即能自心安詳,心也無事。”
老人靜了整整半個時辰,此時終於開始作畫。鬆軟的毫毛在綿韌的白紙上時而重碾、時而輕掠,飄如遊雲。漆黑的筆頭好像連線空幻與現實的浮絲,將作畫之人腦海中的景緻拉扯到素白的紙張裡,清晰可見。
“你說的是古佛法那一套吧?”源稚生盯著老人飄逸的畫技,說,“老爹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了?”
“人老了,能信的不能信的、該信的不該信的,總是什麼都信一些。”老人微微嘆息。
“老爹你就是活得太悶了,應該多出去走走的。”
“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只覺得天大地大,足夠一個人用一生去闖蕩,心裡自然沒有牽掛。可是現在不再年輕,發覺天地其實也不過是林間這麼一隅。你習慣的生活範圍是多大,你的天地就是多大,比如我最多從本家的祠堂走到這裡就累得夠嗆,我的天地就只有這麼大。”老人輕聲說,“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佔用這麼巴掌大塊地方就夠了,多了就是浪費,更大的世界應該都留給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老爹你年輕時是怎樣的?好像從沒聽你提起。”源稚生問,“那時你應該也是個儈子手吧。你在殺‘鬼’前也一定有了解對方的過去吧?知道了一個人一生過得如何如何悲慘,又為何墮落,你出刀的手有猶豫過麼?看著殷紅到扎眼的血,有沒有迷茫過?”
“不是儈子手,是執法人。”
“我那時當然也迷茫過,可刀不得不握,‘鬼’也不得不殺,我在心裡告誡自己這條路是正確的,如果我猶豫,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如果我迷茫,就會有愈多之人墮落。”老人淡淡地說,“漸漸的,我把殺人也看作修行,與鍛刀、作畫無異。只不過鍛刀與作畫消磨的是耐心,而殺人消磨的憐憫之心。”
“倘若一個人的憐憫心被耗完了,他會變成什麼樣?”
“不知道,但這就是執法人的宿命。”老人說,“墮落者有墮落者的宿命,執法人也有執法人的宿命。命運早已在我們面前鋪就了無數道路,我們每個人都要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路並走到頭,混血種一旦走上了龍的道路就回頭無能,背棄了原本的道路既為墮落,墮落者,人間失格。”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老爹你這是在提醒我不要對墮落者抱有憐憫心麼?”
“我知道稚生你這孩子從小就正義,但想握住正義,就必須付出代價。代價就是人心底最柔軟的那顆憐憫之心。”老人沉聲,“關於野雪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你做的沒錯,稚生你正堅定地走在屬於你的路上。”
“聽你的語氣,老爹你也認識那個叫宮本野雪的女人麼?”源稚生問。
“怎麼會不認識呢?”老人依舊作畫不停,滄桑的臉上浮出一抹追憶,“在她進巖流研究所的第一天我就見過她,那時她才十七歲,是生如夏花的年紀。但那孩子給我的印象卻如霜雪般冰寒,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命如薄櫻,又像野雪。她話很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