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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仇早知木之劍攻不進去,他雙手又變了個訣,口中低低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這已是土府真君咒。陳靖仇的本性屬木,因此水木兩系術法最精,火土就要弱不少,金系術法總是不得其門而入,陳輔最擅長的金系雷法他就一直學不好。但現在他對「活用」二字已然頓悟,術法在精不在博,與其強求五行皆通,不如精修「活用」,這樣自己的弱項也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他的木之劍攻勢受挫,馬上以土之劍輔攻。
古月仙人已覺陳靖仇的攻勢突變,心道:「這少年果然大有靈性。」只是不管陳靖仇怎麼變,古月仙人仍是以不變應萬變,《水仙操》彈來,已是物我兩忘,天人合一,就如不管外面是狂風暴雨還是驚濤駭浪,他仍是端坐茅屋之中,風雨皆不能侵。
陳靖仇這土府真君咒運用極快,實已超越了他的極限。雖然仍然攻不破古月仙人的琴音,但他仍然不動聲色,手上所捻之訣再變,忽地往劍柄連敲三下,喝道:「疾!」這三下一敲,長劍又沒入土中一尺,已有一半插在土裡了,劍身霎時變得通紅,便如一支巨燭,映得周圍紅光一閃。這紅光轉瞬即逝,眨眼間又凝成一片冰霜,隨著陳靖仇的厲喝,劍身發出的劍氣亦隨之大長,已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劍氣齊出。
這正是五行合一的太乙奇門。以陳靖仇的功力,本來不足以發動這太乙奇門,但他聆聽古月仙人的琴音,觸動靈機,對「活用」二字有了深一層的感悟,不知不覺間福至心靈,居然五行合一,大超水準用了出來。古月仙人只覺陳靖仇的攻勢剎那間大變,竟比先前大了一倍有餘,心中亦不覺一動。他十指連拂,琴聲直如行雲流水,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雖是一闋水象的《水仙操》,竟然亦是五行合一,層次分明,絲絲入扣,將陳靖仇的五行攻勢盡數化去。
此時《水仙操》已至最後一段了。隨著古月仙人手指一撥,餘音裊裊,陳靖仇的攻勢頓化烏有,胸中的豪情殺氣也霎時消散。陳靖仇見這最後一擊仍是無功,再無信心。方才這一波攻勢亦已用盡他渾身之力,他腿一軟,只覺便要坐倒在地,心裡卻在咬牙道:「不要倒下!不要倒下!」可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兩條腿仍是不爭氣地軟倒。他伸手扶住長劍,借力一撐,饒是如此,仍是單腿跪倒在地。此時雲散月出,月朗風清,琴聲的餘音猶迴蕩在空中,方才的殺氣卻已蕩然無存,只是古月仙人背後的那棵大松樹上簌簌落下一片松針。
松樹是歲寒三友之一,終冬不凋,何況這仙島上四季如春。只是方才陳靖仇攻勢如潮,這棵大松樹受到波及,松針亦被擊落不少。松針落下,在空中又被逼開,圍著古月仙人落成了個大圈,沒一根沾在他身上。見此情景,陳靖仇更是信心全無,頹然道:「古月先生,抱歉,是我學藝不精。」想到自己不顧一切也不能撼動古月仙人分毫,想求他去救拓跋玉兒那是沒指望了。敗在古月仙人手下倒不算什麼,但想到拓跋玉兒的傷勢只怕要受耽擱,說不定連然翁都救不回來,他越想越傷心,眼裡不禁落下淚來。
知道公山師伯去世,只道相救師父無望,陳靖仇平生第一次流淚,這是第二次。淚水一旦落下,便再也止不住,滴在地上,將他身前都打濕了一片。正在傷心時,耳畔忽然聽得古月仙人嘆了口氣道:「陳公子,能將一根松針逼到我衣上,也算難得了。」他聞聲抬頭,卻見古月仙人仍然端坐在石上,手上拈著一根松針,想必是方才松針齊落,有一根飄到了他身上。他希望又生,忖道:「古月先生是不是迴心轉意了?」卻聽古月仙人又道:「那小姑娘的傷勢很重,你的方子也算對症,只是藥力不足,還要加一味百年地稔草。這藥前面紫音山頭就有,你馬上採來加入丹爐中,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