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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安侯病故了。」
尖銳的聲音響起,琴絃崩斷,聆音的指尖被割破,鮮血剎那湧出,琴聲最後停了下來。
崇安侯,病故了。
區區六個字,在聆音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的目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就像是原來一直以為會巍然挺立的山峰,乍然崩塌。她突然意識到,天不假年,歲月催人老這句話。
這三年,為了不暴露行蹤,她一次也沒有回過崇安侯府。當年離宮,她也是直接出了京城。後來瑰色的勢力發展起來,她怕牽連到崇安侯府,怕被人覺得崇安侯有不軌之心,也怕崇安侯這邊知道太多關於她的資訊,被蕭洛雋逼問,從而連累外祖父,故而也極少傳遞資訊回去,僅有隻言片語報平安。她的外祖父雖然不問,也從來不干涉她的決定。然而,她知道,這是他對她的理解,他尊重她的決定。他在心裡為她牽腸掛肚,生怕她遭遇什麼危險。
若說這世界上,還有能讓她掛念在心裡的長輩,除了亦師亦友的淮姨,便只有同她血脈相連的崇安侯了。
「怎麼會呢……」她大腦一片空白,竟茫然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也不願意相信。
想到這次回京,她數次過家門不入,便覺得心如刀絞。若是這一次,她能夠大膽一點兒,趁著蕭洛雋不在皇宮中的時候,回崇安侯府中看上一眼,是不是就能見到她外祖父的最後一面……甚至,以她如今的能力,還能夠找到醫治好崇安侯的人,也不至於這麼快就……
「怎麼就不會?崇安侯也到了這種歲數了,老人家的身體向來就說不準。更何況,他有你這麼一個孫女,雖還沒有連累到他,但至少整日也是提心弔膽的。」柳扶疏毫不客氣地說,「走路的時候伺候之人沒有注意,他被磕絆到了,然後牽一髮而動全身。第二天,就不見好了。」
聆音毫不在意流血的手指,因剛剛彈得太急,被琴絃割破的手指尖深可見骨。她卻沒有想著包紮,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她的腦海里亂糟糟的,滿心滿眼裡都是自責。
不……崇安侯應該還在,柳扶疏這人就喜歡騙她,難保這次說的就不是假話。
她在京城的這些日子,怎麼就沒有聽說崇安侯那邊有什麼變故呢?她都沒聽說,為什麼在宮中的柳扶疏卻能夠聽說呢?
她在心裡拼命地安慰自己,嘴裡冷冷道:「你最好沒有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你如今也在京城,崇安侯府離著這邊不過是一條街之隔。你找人去打探也好,親去弔唁也好,對你而言,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我得知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正巧出宮,找你有事,無意中看到的罷了。畢竟,其他人可不知道你的身份,區區一個崇安侯的去世,我還不至於風急火燎地往你這邊匯報。」柳扶疏嘲諷道,「虞聆音,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是我為了同你賭一口氣,大半年不願意回詭門。門主以前總是拿病重為藉口,想要誆我回去。結果真的病重了,從榻上起不來了,卻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透露給我……呵呵。」
事已至此,柳扶疏也有分寸,不會拿這麼大的事情同她開玩笑。
的確,如今在京城中的人,也沒有幾個知道她是崇安侯的孫女。這京城中去世幾個王侯並非大事,更何況是像崇安侯這樣已經半隱退的侯爺。
聆音終於感受到了由指尖傳遞來的絲絲麻麻疼痛,直到心房的地方。
子欲養而親不待,她這些年都做了什麼?明明母親離開的時候,她就想著,這輩子再也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再也不要。
然而……
如今崇安侯府她在意的那個人走了,她還顧念著什麼,為什麼還遲遲不肯挪動步伐呢?至少見不到外祖父的最後一面,送他最後一程也好!
理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