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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你大名怎麼了?才炸完的地方,你也敢站在這!萬一再塌一次怎麼辦?找什麼比你命還重要?」
司扶風臉蛋被他揉得發疼,於是一把拍開他的手,往尚在蜿蜒著火苗的瓦礫堆裡一指,幽幽嘆了口氣:
「也算是找著了東西吧,你自己看看。」
姬傾往斷磚碎瓦里一看,只見番子們正撲著火,從裡頭陸陸續續翻出些東西來——
有穿著皂靴的腿,有拖著內臟的半截身子,還有一隻保養得當的手、食指上的翡翠指環碎得只剩了一半,但那迎著光跳蕩水色的青翠,卻是貴胄中也不可多得的好貨。
姬傾記得,宮中有幾枚這樣的珍品,一枚給了榮妃,還有一枚——
「是謝夢萊的夫人。」
姬傾微微皺起了眉。
司扶風點點頭,盯著那些碎肉殘肢,輕聲靠過去:「會不會是障眼法,畢竟都沒有完整的屍身了,若是用別人的屍體來代替……」
姬傾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他連謝璀都能利用,何況是夫人呢。」
司扶風像是想起了什麼,自語般說了句:「奇怪……之前那個元嶠,在完成任務後也被人控制著來殺謝璀?也是謝太傅嗎?他這樣厭惡的自己的孩子嗎?」
姬傾望向漫天黑煙,周圍有隱隱的哀嚎此起彼伏,碎肉在火焰下逐漸焦灼的氣味一陣陣鑽進鼻間,連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謝夢萊的確夠厲害,他的很多舉動、在一開始會讓人覺得捉摸不透,甚至是覺得對自己有益。但這些都是用來迷惑眼睛的煙霧,只為了掩護他真正的盟友。」
「比如那日在提督府,攔住你殺恪王的舉動,假意與你套近乎。」
「再比如那日御前對峙,他彷彿咬定了恪王不放,一定要他拿出扳指來對峙。」
「但到如今一想,這些事,他不做、一樣會有人來做。他做了,也並沒有什麼損害,甚至能讓人覺得,他與恪王素有嫌隙。」
「可他明明是個和事佬,平日內閣中事,他都極其乖覺地和稀泥,似乎將掌政大權都交還給了皇帝和東廠。唯獨在事關恪王的事上,他每一次都刻意站在了恪王的對立面。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國本一事上有所圖謀,現在看來,是故意讓外人覺得,他倆並無瓜葛。」
司扶風望著滿地排列整齊的斷肢,神色不由得微冷:「謝太傅心思狠毒得緊,我看了,這些人在爆炸前就死了。有些斷肢上尚有刀痕,想必是謝太傅把他們全殺了鎖在地窖裡。做出一副謝府遭劫、空無一人的樣子,好引我進謝宅檢視。」
「本來我還沒覺出來什麼,就是柔訓那侍衛長頗為奇怪,一來就催我進謝府。我便有些疑惑,這才尋思出來、就算有人要示威,為什麼不把謝璀直接丟到提督府門口?」
「轉眼一想,丟在提督府門口,反而不是我來查。也許是大檔頭、也許是二檔頭,但我一定會跟你去詔獄,畢竟於我而言,真相可比謝府重要得多。」
「但偏偏扔在公主府門口,柔訓第一個求助的,一定會是我。我不可能放著柔訓不管,所以我一定會來。只要我進了謝府,他們就會引燃炸藥,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扛不住火藥的威力。」
姬傾這才長長舒了口氣,也不顧周圍有人,伸手便攬住她抱了抱,下巴抵在她額頭,彷彿很是疲憊地嘆著:
「幸好你反應過來了,不然不僅僅是你,東廠這些人、今日都要折在這裡。」
司扶風臉埋在他懷中,聲音便有些悶悶地:「不過京城這些大老爺忒難講話了,我去捉那侍衛長之前,就叫番子去撤離周圍這些高門大戶,結果好些人家都不當回事,非得拖到底下等著的人點了炸藥,要不然也不會受這一場波及。」
姬傾也嘆了口氣:「他們是睡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