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姬傾垂著眼,眸光緩緩落在她臉上。
他沉默了很久,指尖輕輕動了動,終於握緊了她的手。
有一點冰涼落在了他的鼻尖上,那雪白的晶瑩化開,留下些許溫熱的水痕。
很快、便有第二片雪白悠悠搖落而下,三片、四片,連綿成京城的第一場雪。
雨是天地的眼淚,而雪是沉默。
大雪之後,故人的溫度、就要辭別這人間。
第41章 遺玉 那些人間仰望的陰晴圓缺,一直都……
宣王從太子寢宮出來的時候, 手裡捧著個圓圓滿滿的柿子。
那光滑的果實上沾著些暗色,血漬乾涸了,只留下個殘舊的指印。
二檔頭正幫著司扶風準備雪柳, 看見宣王慢慢地走過廊簷下,便抱了拳問安。
宣王像是怔住了,盯著那柿子, 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他才輕輕嘆了一聲,也沒抬臉,就那麼愣愣地問:
「扶風姐姐, 我哥可有同你說什麼?」
「我哥」這個稱呼,讓司扶風也沉默了片刻。最後她搖搖頭,輕聲問:
「伯玉哥哥似乎只是想見見您和恪王,我見他的時候, 他病勢很急, 說不出話來。」
司叔衍慢慢合攏了手掌, 把柿子包裹在掌心,他望著迴廊外漸盛的雪, 竟也顯出了迷茫的神色。就那麼一剎那,他彷彿做回了一個平凡少年:
「太醫說, 因為施了針,我哥吊著一口氣, 說不了話了, 他只能再撐三個時辰……」
他說著,輕輕合上了微紅的眼眶。
這件事,於他而言應是喜悅的,他那樣渴望金色的王座, 以至於每天每夜都在煎熬。
但到了這三個時辰,他卻頭一回希望,時辰這個詞、能代表永遠。
司扶風的耳邊只迴蕩著「說不了話了」這幾個字,她緩緩放下了手裡的雪柳,微微眨動著眼睛,像是在自語:
「啊……可是,伯玉哥哥說,至少這一次,要好好道別。」
「他說他還有許多話……」
然而面前的少年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只是攢緊了手裡的柿子,默默地問:
「恪王殿下呢?為什麼還沒來?」
二檔頭嘆了口氣,搖搖頭:「咱家請的您,恪王殿下是三檔頭去請,怕是沒那麼容易請到。」
司叔衍沉默了一下,收起那枚柿子,輕聲道:「我去請。」
少年大步穿過迴廊,消失在了風雪盡頭,而司扶風還在盯著手裡的雪柳發呆。
二檔頭嘆了口氣,輕聲喊她:「郡主?!」
司扶風一個激靈回過神,有些艱難地笑笑:「想事想忘記了,答應你家廠公幫忙的,現在看來、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二檔頭卻笑了,他拍開欄杆上的薄雪,示意司扶風同他一起坐下來。
司扶風嘆了口氣,坐著撥弄手裡的雪柳,眉目間便有些寥落。二檔頭卻摸出火石點了菸鬥,銜在嘴裡、靈巧地編起雪柳來。那大剌剌的模樣,倒像個什麼都會的莊稼漢。
他說起來話來也豪爽乾脆,讓人聽著、心裡便舒坦些:
「太子於咱家,也算得故人。」
「成嘉四年的時候,咱家才進宮當灑掃太監,那時候還是個毛頭小子,手腳不利落,做壞了事,被大太監綁了扔在太液池邊上,等著湖面結冰、就可以把咱家活活凍在裡頭,做成個冰雕。」
「那時候先周皇后病重,怕太子過了病氣,就不讓太子在身邊待著。他年紀小,跑出來哭,結果被凍得半死的咱家嚇了一跳。」
他說著,彷彿想起當年的情形,便笑著搖了搖頭:「他身邊那個大宮女讓他別多管,但太子不肯,巴巴地找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