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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 鼓起來的被褥動了動, 隨即一條細長的黑色尾巴從邊緣滑落了出來。

尼德霍格睜開眼，看著面前還躺著一動不動熟睡的布魯斯，儘量小心地從一旁準備鑽出去——昨天布魯斯回來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 目測是連夜趕路跑回來的。

而且當時雖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但是尼德霍格還是敏銳的從布魯斯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出於心疼和更深層次的情感，對於最後布魯斯提出的想要一起睡覺的提議尼德霍格並沒有反駁, 並且成功地在最後把布魯斯講睡前故事的念頭給摁了下去, 壓著他讓他乖乖睡覺。

為此，尼德霍格還點頭同意當了一次抱枕。

從被褥中爬了出來, 抖了抖身子活動活動四肢，尼德霍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爪子，在心裡面感慨布魯斯真是長大了, 歷練後身體素質真強。

最起碼抱著自己的時候竟然能睡得那麼沉，而不是感覺她身上的鱗片膈人。

而就在尼德霍格準備先出去跑個步飛兩圈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原本應該睡著的人卻動了動, 睜開了眼睛。

「再睡一會兒？」

因為之前的經歷導致神經一直高度緊繃，因此布魯斯·韋恩其實在尼德霍格動彈的一瞬間就已經本能的清醒了過來, 但是睏倦之色依然停滯在他的眉間, 說出口的話也有些模煳不清。

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尼德霍格看著身後半撐著身子疲憊睏倦的似乎連眼睛都很難睜開的布魯斯·韋恩，最終還是又鑽回了被窩。

「嘖，麻煩。」

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尼德霍格說著嫌棄的話，爪子下的力氣卻很輕：「睡吧，今天就陪著你。」

左右龍也是十分需要睡眠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後布魯斯·韋恩滿意的又躺了下去，然後得寸進尺的再次把自己的龍給扯回來懷抱中，臉頰在略有些冰涼的鱗甲上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喟嘆：「睡了。」

這是他久違的感到舒適的睡眠。

夢裡面溷亂的黑霧連同瀰漫的硝煙全部消失，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疲憊被一一撫平。

乖巧當著抱枕的尼德霍格抬頭看了眼抵著自己腦袋的布魯斯，咋舌：這麼累啊……

感覺自己的鱗甲可能會比較冷，讓人感覺抱起來不太舒服的尼德霍格乾脆又一次造訪了自己的數碼核心，修改了一下資料，一點點的將自己的體溫升高，將鱗甲加溫。

而遲遲等不到昨夜嚷嚷著要加餐的黑仔的阿爾弗雷德看了眼拉著窗簾的窗戶，瞭然的笑了笑，將早餐全部撤了下來。

昨夜在看到布魯斯那個模樣回來時，阿爾弗雷德說是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那麼今天就好好的休息吧。』

盡職盡責的管家先生露出一個慈祥的笑：『畢竟是難得的好天氣，睡個懶覺也不錯。』

回歸哥譚之後的生活和從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在整頓好了韋恩企業之後，布魯斯·韋恩迅速的進入了鹹魚狀態，開啟了整日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的廢材公子哥模式，讓最開始還對「最後的韋恩展現出驚人魄力整頓韋恩企業，哥譚的帝王再次回歸」這條訊息會成為事實的媒體們大失所望。

但是很快，媒體們就發現布魯斯·韋恩成為一條鹹魚也很不錯，最起碼有關於他的花邊新聞不用愁了。

而憑一己之力養活了無數媒體的布魯斯·韋恩現在正毫無形象的癱在家裡，像是一條放棄了努力的鹹魚一樣和自己的龍聊天。

「布魯斯，你現在……」

看了眼擺出和自己一模一樣姿勢的布魯斯·韋恩，尼德霍格露出個不忍直視的表情來，試圖勸說他不要這麼早就放棄治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