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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恬心裡一驚,她剛想開口罵他兩句,轉念一想,即使她說出來也不見得有人願意出手相助,反而讓人白白看笑話。她側了側身子,晃動的車廂甩開了男人的手。在那隻鹹豬手再次貼上來之前,她看準男人的腳狠狠踩上去。
高跟鞋的優勢在此時體現。
男人吃痛地哎喲嚎叫了兩聲,周圍人的視線頃刻匯聚成一點。
平日裡,性騷擾的新聞她看得夠多了,明明受害者是女性,各大新聞門戶底下的評論卻將矛頭指向女性自身,絲毫不怪罪施加者,卻痛批女人穿得太少有意引誘別人下手,字裡行間那自詡公正客觀的義憤填膺的模樣躍然紙上,活像女人的性別本身就是原罪。
正是因為社會上有這種渣滓一般的男人,敢怒不敢言有冤無處申的女性同胞才越來越多。若不是顧忌著大眾,她還想再踩男人幾下。
心中這樣想著,甘恬面上作出一副擔憂狀,她也顧不上自己的表情是否僵硬,將眉毛硬擠成一團,捂住嘴說:“抱歉,太多人沒注意到您,踩到您了,真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氣得雙腮的肥肉直顫,好似被電擊的豬肉般癲個不停。
甘恬一邊忍笑,一邊繼續道歉。
那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站直身體往地鐵門走去。
“甘恬?”有人出聲中止了她演技拙劣的獨角戲。
甘恬看向開口的男子,長長的劉海掩住額頭,架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為他的臉增添了三分秀氣,眉宇間卻蓄著一絲陰鷙,緊抿的薄唇沒有一絲血色。
她愣愣地望著男子:“……你是?”
男人一面摘下眼鏡一面說:“我是何蒙舟。”
彷彿音量忽大忽小的樂曲終於穩在同一頻率,車廂安靜下來。熟悉的雙眼中正倒映著自己的臉,甘恬彎彎嘴角,心想,真不是個重逢的好地方。
陸續有人下車,何蒙舟指了指空出的位置,說:“坐下聊吧。”
她看了眼毗鄰的位置,笑著拒絕道:“你坐吧,我有些冷,還是站著暖和。”
何蒙舟不多言,抱著黑色公文包坐下。
他的變化很大,記憶中的何蒙舟一直都是板寸頭,像現在的顧君齊一樣。她又是一愣,驀地想起不歡而散的那晚。
“想什麼這麼入神?”何蒙舟輕聲問。
“啊……沒有。”甘恬衝他一笑,“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上地鐵時就認出你了,不過不太確定,所以一直不敢向你搭話。”何蒙舟扶了扶眼鏡,“你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呢,受不了一丁點委屈。”
她一顆心直往下墜,也就是說他看到了那男人性騷擾她?雖然知道他沒有見義勇為的責任,但甘恬還是覺得……膈應。既然不想引火燒身,那又何必在她解決了問題之後前來同她相認,並用一種近乎她成不了大事的口吻說這種話?
“是啊,你倒是變了很多。”她的語氣並不太好。
何蒙舟恍若未覺,他瞄了眼她空蕩蕩的無名指:“單身?在哪兒工作?”
“在一家雜誌社上班。你呢?”
“前一陣子才回國,目前在燕蘭大學教物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她,“把你的手機號存一下。”
熟稔的聲音,陌生的語調,這種態度令她再次想到顧君齊。
她接過手機,鬆開了拉桿,車廂恰逢此時像魚兒擺水似的搖晃了一下,甘恬失去重心步子不穩地向前傾。
手腕處一涼,何蒙舟起身扶住了她。
她掃了眼那隻骨節嶙峋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握住拉桿:“謝謝。”
何蒙舟淡淡吐出二字:“不用。”
她迅速輸完號碼,交還手機時偷覷著他的手掌,真擔得起那句屢見不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