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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兆抬眼看向岑柏言,眸光微微閃動。
岑柏言笑得非常張揚,鋒利的眉梢一揚。
——你擔心我會後悔,擔心我會在世俗的評定和你之間猶疑,那麼我就讓你明明白白地知道,在任何時刻、面對任何人,我的選擇從來都是你。
「我們家小宣老師怎麼不值得炫耀了,」岑柏言理直氣壯,「長得漂亮,會讀書又會做飯,還擅長寫日記,厲害死了。」
怦——怦——怦——
心臟劇烈地搏動著,宣兆看著岑柏言英俊硬朗的臉,瞬間有些恍惚。
從小到大二十三年,沒有人對他說過他是個厲害的、值得炫耀的人。
萬千山不必多說,宣兆跟著宣諭姓「宣」,時刻提醒著萬千山他就是個倒插門吃軟飯的,萬千山從小就不與他親近,那場車禍後更是連面都不怎麼見;母親和外公雖然疼他愛他,但也很少誇獎讚賞他——宣兆是宣家的繼承人,家裡人對他的要求自然倍加嚴格,無論他做的多好,外公總是板著臉勸誡他還應該做得更好。
岑柏言是第一個,第一個把他當成寶貝一樣炫耀的人。
「傻了?感動了?」岑柏言把手伸到宣兆面前搖了搖,「我看哭沒哭?」
宣兆垂眸遮住眼底的複雜情緒,笑著偏開臉:「少爺,這麼多東西,快收拾吧。」
岑柏言踹開對面那戶的房門,被撲面而來的臭味燻得一個踉蹌:「我|操!什麼味兒啊!」
宣兆皺著眉,扶著牆面緩步走了進去:「啤酒瓶,方便麵,都是垃圾。」
「嚯,」岑柏言捏著鼻子,「人走都走了,留下來的遺產不少啊!」
這兩人是真不講究,一地都是外賣盒子,腐敗的食物味道弄得滿屋酸餿餿的。
岑柏言踹開腳邊的半個肉鬆麵包,看見床頭的垃圾桶裡還有個矽膠情趣玩具,嗤道:「挺會玩兒。」
他不想讓宣兆看見這髒東西,抽了幾張紙巾丟過去蓋住。
「哎——」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呼,岑柏言立即轉身:「怎麼了?」
宣兆一直扶著牆走路,沒注意到牆面上有個用來掛相框的釘子,手心被戳了一下。
「破沒破?」
岑柏言濃密的眉頭緊皺,牽過宣兆的手仔細檢視,還好戳到掌心的是釘帽,只在手心裡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子。
他邊揉捏著宣兆的手掌心邊教訓說:「你進來幹嘛?不知道自個兒什麼體質啊,就一小花瓶還這跑那跑的,嬌氣得很。」
「柏言,我沒有那麼嬌貴,」宣兆無奈地笑了笑,「我沒遇見你之前都是這麼過的。」
「那是你沒遇見我,」岑柏言瞪了他一眼,「你現在遇見我了,和以前能一樣嗎?」
宣兆低頭輕笑,被岑柏言裹著的手掌暖烘烘的,故意和岑柏言鬥嘴:「是不一樣,以後我還要多做一個人的飯,想想就怪辛苦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岑柏言攬過宣兆的腰,讓他把身體的大半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哼了聲說道,「宣兆啊宣兆,我發現你就是條捂不熱的小蛇,丁點兒良心都沒有。」
「那你就是那位農夫了,」宣兆表情有一絲陰鬱,口吻卻很輕快,「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咬唄,你要是捨得咬我,被咬死我也認了。」岑柏言踹開一個啤酒罐,罵罵咧咧說,「什麼玩意兒,這屋燻得我渾身發餿」
他正發愁從哪裡下手開始收拾,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岑柏言拿出來一看,岑靜香的電話。
「我媽,」岑柏言對宣兆說,「你回自己屋坐會兒,別在這兒燻壞了。」
宣兆說:「沒關係,我去開窗。」
岑柏言不放心地叮囑:「你別扶牆啊,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