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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楊思枋尖銳的驚叫聲劃破了寧靜的醫院急診室。
她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人會是衣擎天——眼皮浮腫得看不見眼瞳、皮綻肉開外加一塊塊的青紫黑紅,基本上在那張恐怖到極點的臉孔上,半點也瞧不出一絲衣擎天的味道來。
“唐容,你是怎麼搞的,把他弄成這樣,難道你不知道他才剛剛出院嗎?”楊思枋忍不住對一句話也不提、只是低垂著頭的唐容狂飆。
“你別怪她,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衣擎天努力想撐開浮腫的眼皮,看清楚唐容的委屈表情,卻痛得不得不放棄。
“跌跤?怎麼可能會跌成這樣?”楊思枋氣得鼓起腮幫子,手插在腰上,得理不饒人的睇著唐容,又說:“是教人給打成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這也太過分了點吧!”
“思枋,你不要再說了。”衣擎天斥喝一聲,嚇著了發威的楊思枋。“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單獨處的時間?”話雖為請求,但堅決強硬的態度,不容她拒絕。
楊思枋不情願地撇了撇嘴角,說:“我去找醫生問問,行了吧。”
等到楊思枋走遠了,看不見人之後,唐容才緩緩揚起頭來,望著衣擎天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孔,哽咽地說:“對不起。”
她紅了眼眶,心痛極了。沒想到好脾氣的阿天會發人打人,更沒想到阿情出手會那麼重,把他打得進了醫院。
那瞬間發生的事,讓她嚇得整個人愣住了,等到她從怔忡間回神過來,一切都來不及了。她真的好抱歉、好難過,如果可以,她願代他受罪啊!
“我的傷不要緊。”衣擎天在乎的不是身上痛楚難捱的傷口,而是她即將離他遠去的事責。“你真的要跟那個叫阿情的去歐洲嗎?”
唐容不知該如何回答衣擎天。她的確打算到歐洲去遊學,但她並沒有邀阿情一塊,是他窮追猛打、硬是買了機票,要跟著她。
“我是想到歐洲去學音樂。”她說了事實,卻避開了重點。
“為什麼選擇去歐洲而不是美國呢?”在美國有湯瑋浴,他才好打探到她的訊息;如果她不要他的關心,但至少他可以做到默默守候。
“歐洲集音樂、藝術之大成,有很豐富的音樂資源,是學音樂最好的地方。”她說的有理,卻說服不了自己,她不過是隻會逃避的失敗者。
“但是去美國有湯瑋浴的照顧啊!”這樣他才能放心。
“我欠你跟瑋爸的太多,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從今而後,我想靠自己的力量。”
“你從不欠我們什麼。”衣擎天疲 憊地搖搖頭。“真正的原因是你不想再見到我。”
衣擎天悲哀地緊瞅著她。也許他可以對她解釋清楚他跟楊恩枋的關係,卻再也無法挽回她已經改變的情感。
不,不是!唐容在內心吶喊搖頭。她不是不想見他,而是不敢!她怕一再見到他的面,她就無法真正的斷情,忘卻對他的痴痴愛戀。
一咬牙,她撇開臉,不再多做解釋,任由他誤會。
她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
唐容迴避轉開相對視的眼,令衣擎天心慌,心底深處像遺失了很重要、很重要,重要過他生命的寶貝那般的失落。
“什麼時候走?”衣擎天還是不願放棄最後的希望。
“再過兩天。”
“這麼快?”兩天,這麼短,短得連挽回的機會也不給他。也許最後的機會,只剩現在。
衣擎天不顧一切,唐突地問:“不去行嗎?留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突如其來的請求,倒像是他的告白,如果不是知道他心有所屬,她真的好心動,好想為他留下來。
“學音樂是我的夢想,我不想再耽擱了。”她說得多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