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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謝斯白過來, 兩根手指勾住了繩子,解救的不知道是老大被越收越短的牽引繩,還是呆呆懵懵的秦黛。
謝斯白低頭, 借著冷月的光, 瞧見她瑩白如玉的細腕上, 凸起的橈骨旁,一道被老大的牽引繩勒出來的紅痕。
他伸手撫過, 秦黛卻彷彿避之不及般,飛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秦黛頓了下, 音調虛空了些,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剛才躲那一下的行為, 腦袋短路似的, 想了想,說出口的話,卻是關於明天,「明天我要去參加團裡一個前輩的婚禮。」
謝斯白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晚上呢?」
秦黛回答他的問題, 眼睛卻低頭只看人家的狗:「婚禮不在安北, 這個週末我應該都沒有時間。」
「婚禮要辦這麼久?」謝斯白不依不饒的。
秦黛點了下頭:「在海南,明晚的飛機,週日下午才回來。」
謝斯白蹙了蹙眉,忽然覺得這個時間地點有些巧合。
他沒記錯的話, 之前收到的李遇的婚禮請柬,好像也是這個週六,地點也是海南。
「你那位結婚的同事,叫什麼名字?」謝斯白問。
秦黛不明所以:「陳彥昕,怎麼啦?」
謝斯白聞言,笑意從眼底展露端倪,嘴上卻像個大尾巴狼似的,幾分認真地詢問:「那不止明天,這周你都沒空?」
秦黛:「嗯。」
老大大概到點了,困得甩了甩頭。秦黛把牽引繩遞過去給謝斯白,抬眸就看見,男人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他伸手接過,目光卻朝她看過來。
這一眼很深,眼睫微垂,天生微揚的眼尾,似乎也低垂了幾分。
莫名的,秦黛覺得此刻的謝斯白,和吃完了原定量的肉,還眼巴巴看著她的時候,有點像。
……有點可憐兮兮的。
如果謝斯白腦袋上長耳朵,屁股後面長尾巴,肯定早已經耷拉下來了。
秦黛蜷了蜷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想去摸摸他的頭。
她被自己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以至於在這個月色涼薄的夜晚,送走謝斯白和老大時,恍惚地也生出了種,要見不到面的別離情緒。
秦黛回了家,就開始反思自己。
謝斯白今晚的話,以及離開時的那個眼神,都讓她忘不掉。
也直接導致了第二天去團裡,練習時,她前所未有地跑神了三四次。
傍晚和譚慕言蘇為衡幾人一同登機前,秦黛居然像是要離開安北很久一般,三番五次地抬頭去看航站樓外的天空。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八點鐘,飛機落地滑行。
舷窗外,停機坪的指示燈星星盞盞從視野中劃過。下了飛機,一陣熱浪襲來,和安北短暫料峭的春天不同,這裡的四月底,像熱烈的夏天。
哪怕暮色薄冥,天卻很燦爛。
抵達酒店,放下行李箱譚慕言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人想去外面轉一圈,秦黛卻覺得有些累。
譚慕言見叫不動她,便放棄了,去隔壁房間又喊了好些同事,一群人從走廊吵吵鬧鬧地下了樓。
秦黛喝下去半杯冰水,拉開厚重的遮光窗簾,再撥開第二層透紗,瞧見了窗外的夜晚平靜的大海。
風好像是從海面上吹來的,輕柔得像是春風吻過花瓣。月亮很高,遠遠地掛在天邊,淡淡的光,像是從海底升起來的。
秦黛點開相機,遠遠地照著海面拍了一張。
發給向昭然和施秋的小群。
她僅存的一點分享欲,也只有施秋和向昭然了。
今天卻意外地,腦袋裡多了一個人的面孔。
她刻意地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