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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父親,陸迪顯得有些哭笑不得:「我當初是為了他才留下的,他可好,我媽才死一年,就跟那個歲數和我差不多的家庭護士結婚了。」
「嗨,往好處想,起碼不用你腳前腳後的伺候了。」
趙平生笑著搖搖頭。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些年為娶小保姆和護工跟兒女對簿公堂的老頭兒比比皆是,各頻道的家庭調解室節目天天都是這個。這種事從兒女的角度來說,必然是小保姆護工挖空心思算計老爺子的財產。然平心而論,不管多大歲數的人都會有感情需求,孤巢老人唯一能傾訴的物件唯有她們,有的時候並非是出於性的目的才會結婚,而是想說話的時候,身邊能有個活人。
當然,也有因此而牽扯出刑事案件的,頭春節他們破了一個案子:因老爺子執意要娶小保姆,兒女與他斷絕了來往,大半年都沒聯絡過,直到年底小兒子因需要遷自家孩子的戶口,回家拿戶口本時才發現老人已經過世多日;法醫鑑定是自然死亡,但那個本該在老頭兒床前伺候的小保姆卻不知所蹤;兒女們整理老頭兒遺物時,發現存摺裡的十三萬存款都被取乾淨了,連帶房產證也被抵押了;後來警方追到廣西,給小保姆連人帶錢從老家追了回來;一百一十萬,她一直隨身攜帶著這筆巨額現金。
一開始她還理直氣壯的質問警方自己犯了什麼罪。錢是夫妻共同財產,房子是公證過的,她一沒偷二沒搶,憑什麼抓她?給陳飛都氣樂了,說老頭兒癱瘓在床,沒有生活自理能力,您倒好,拿了錢就跑,往小了說是遺棄,往大了說那就是故意殺人。
小保姆聽完更不服氣了,說自己走之前給老頭兒的孩子挨個打電話,想告知他們自己要回趟老家,是他們自己不接。她又發簡訊息給他們,說自己的孩子生病了她得回去照顧,讓他們輪班來伺候老爺子,結果還是沒一個人理她。
然後她就走了,以為這些孩子不可能不來,然而事實是真特麼沒一個來的。那可憐的老頭兒就這麼孤獨無助的死在了自己的家裡,死前連爬起來打個電話求救的能力都沒有。可這事兒怪誰呢?怪保姆?怪老頭兒自己?還是怪那些看似無情無義的兒女?
法律是能給出一個裁斷,但情理上的對錯,卻是無人能定言。
倆人一聊就聊了將近三個小時,話很多,彷彿說不完似的。破曉已過,初綻的日光撒進大堂,整個店裡就剩他們這一桌客人,夜班店員都趴桌上睡著了。
五點整,陳飛的電話追了過來:「你怎麼還沒回來睡覺?白天不幹活啦?」
「知道了,這就回去,你再睡會。」趙平生喏喏應下,掛上電話,沖陸迪歉意的笑笑,「我同事,催我回去休息。」
看著他稍顯無措的表情,陸迪眉梢微挑,輕問:「是那個陳飛吧?打從見面起你就一直在說他。」
感覺心裡藏著的東西被對方看穿了,趙平生下意識地抿住嘴唇。
就聽陸迪不帶任何語氣的評價道:「雖然我跟他沒共過事,但我覺著他人應該挺不錯的,畢竟是能讓你一直掛在嘴邊的人……但是平生,他跟咱們不是一類人,你再怎麼委屈自己,也委屈不出好來。」
「我沒委屈自己,跟他一起工作了十五年,早就看開了。」趙平生搖頭否認,隨後又勾起嘴角,「他對我真挺好的,工作上出現問題,他都替我擔著,生活上……我剛工作那會沒什麼錢,爸媽又都不在了,趕上平輝上大學,生活費挺緊張的,他用我的名義給平輝打了兩年錢,都沒讓我知道……後來我去北京進修,他隔倆月就給我寄一堆這邊的土特產,說怕我吃不慣北方的東西……我骨折住院,下不了地,他白天跑案子晚上來醫院,一宿一宿的守著,弄得醫生護士都以為他是我親兄弟……真的,只要能和他共事,我就知足。」
看著趙平生那洋溢著幸福卻又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