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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過的。」江乘月說。
「他被關了將近兩年,在監獄裡弄斷了一根手指,出來時就畫不出什麼了。」路阿姨的聲音溫和而平靜,「他覺得是路許毀了他。」
路念說,enrich認識不少畫畫的朋友,最近還託人給路許使了不小的絆子。
江乘月抓著玫瑰花枝的手突然收緊,還未修剪的玫瑰花刺扎破了他的指尖,沁出了小小的血珠。
「挺頭疼的。」路念也不常和別人說這些事,大概是覺得他是個很好的聽眾,這才多說了些,「你知道的,藝術家都比較固執。」
「路哥……還好。」江乘月說。
「他也不太行。」路阿姨笑了幾聲,「他當初要學設計,我第一個反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優秀……我只是害怕,他走了他爸爸的老路。」
「他不會。」江乘月肯定地說。
他忽然,一點都不覺得路許無時無刻地撩他,是一件惱人的事情了。
他有點想見路許了。
可紐約實在是太遠了,機票也太貴了,他只能透過聲音和畫面的傳輸,期待路許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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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從路阿姨那裡聽了點路許小時候的事情,江乘月這兩天對路許隨時隨地都可能彈過來的跨國視訊通話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幹什麼呢?」路許問,「坐得那麼端正。」
江乘月小心地把手機架在課桌上,把耳機藏好,悄悄給路許打字——
[竹筍]:我在上課呢。
「把你的項鍊摘了,難看。」路許說。
江乘月點點頭,舉起手,把脖子上那條出門時隨手搭配的項鍊取了下來。
路許滿意了,抬起來的眉毛放了下去:「北京時間18點30,這個時間上課?」
[竹筍]:選修課。
這還就是上次,路許讓他選的語言類選修課,德語。
江乘月已經上過一次課了,這是第二節 ,還在講入門的內容,他對數字敏感,但對語言文字的直覺就差了點,老師在前排講課,他低頭慌張地記筆記,生怕錯過了哪個要點。
路許看出了他的慌張,耳機裡傳來了一聲低笑。
江乘月被他笑得後背一陣酥麻,想瞪人,又找不好方向,只能氣憤地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圓。
「江乘月。」老師點了名。
「啊……到!」江乘月站起來。
「剛剛講到的『蘋果』怎麼說?」老師問。
江乘月剛剛沒聽課。
全班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apfel(德語,蘋果)。」單邊的藍芽耳機裡傳來了路許的聲音。
江乘月定了定神,模仿了從耳機裡聽到的那個發音。
「不錯,請坐。」老師示意他坐下。
江乘月很少遇到這種被提問時手足無措的情況,所以他把矛頭對上了路許——
[竹筍]:不和你說話了,你影響我學習。
「不影響啊,你老師的發音還沒我地道。」路許無所事事地說。
課堂上,老師還在講入門知識,被學生問了幾個常見的表達,正拎出來講解:「『我愛你』的說法?ich liebe dich」
正要掛電話的江乘月耳邊傳來了路複讀機地道、優雅、有磁性的聲音:「ich liebe dich(我愛你)」
江乘月把手機扣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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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鍍的演出和路許要看的那場秀都在月末,且剛好都在上海。
江乘月先一步到了上海,但演出卻在路許要看的那場秀之後。路許當天回國,不休息直接趕往時裝周場地,江乘月剛好就在秀場旁邊公園的長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