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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夾起桌上一塊筍放進他碗裡:
「可是面是好面,咖哩也是好咖哩,煮得也還不錯,對不對?」
「……」
陳利亞盯著她,眼眸漆黑,沒說話。
李維多無趣地放下筷子:
「拜託,我難得這麼認真給你做飯,一步步照著你媽媽給曹品的食譜做的,連曹品那麼苛刻的人都說過關了,你就連一點獎賞都沒有?」
曹品?
難道她煮的東西,都是曹品第一個品嘗嗎?
陳利亞好一會兒才沙啞道:
「你想要什麼表揚?」
李維多立刻撿起筷子,又殷勤地給他夾了一塊筍,眼神要多真誠就多真誠: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真的,你辭退我吧。」
陳利亞:「這個不行。」
語氣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
李維多看著他半晌,忽然伸手把兩塊筍夾回去,又抽出他手裡筷子,把面連碗帶勺端到自己面前。
剛想下筷,碗筷毫無預兆就消失了的陳利亞:「……」
「李可可,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午餐?」
「這麼粗糙的午餐,不配進入你尊貴的食道。」
李維多把麵碗抱回廚房,給他換了一隻餐盒,裡面是何壬羨今天送到門口的便當——她拒絕何壬羨的便當十年了,可她的朋友似乎對做便當上了癮,隔三差五變著花樣給她和二狗兩個送便當,後來她就索性給何壬羨打夥食費了,收便當也心安理得一點。
何壬羨的便當,實在比她做的賣相好太多。
李維多說她自己做的「配不上陳利亞」倒是真心實意。她做的東西她心裡有數,連狗都不吃。既然有美食,為什麼還要吃豬泔水?就壬羨這個烹飪技藝,幾乎是專業級的了。
可出乎意料的,陳利亞一點都不配合。
「我不吃烏賊。」
他冷冰冰地說:
「李可可,我想吃那碗麵。」
「別鬧了,哪有什麼烏賊?那碗麵本來就不敢讓你多吃,我鹼水放多了,吃多對身體不好。」
李維多幫他把小碟壽司擺開,何壬羨配色很漂亮,桌上立刻繁花似錦被點綴。
「我這位朋友,手藝不比曹品差。」
「我從來不缺手藝好的廚師,李可可,我缺的是……」
他說到一半,睫毛顫了顫,沒有說下去,輕聲道:
「李可可,你只是仗著我對你有好感,才敢這樣擺布我。」
「那難道你不是仗著你莫名其妙自以為是的所謂』好感』,才把我困在這裡?」
李維多俯下身,湊近他,笑了:
「陳利亞,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我』不敢』的。別忘了,我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你在我朋友身上耍的那些花招,我根本不會站在這裡。」
……
秋日的月光,不知怎麼泛著黃,熟透橘子的那種黃,落在他身上,卻無端讓人覺得冷寂又冷清。
她神色中的厭倦毫無保留,只是他看不見。
陳利亞盯著她背影,眼神幽黑,像某種獸類,一生只狩獵一次。看似無欲無求,一旦將獵物捲入舌中,就再不會鬆口,牙齒和骨骼通通咬碎,吞入腹中。
冰冷,偏執,病態,以及……久違。
他聽著她把他的咖哩面端到廚房另一頭,盤底與大理石「咔嚓」一聲碰撞。她把他的午餐遺棄在料理臺。
他好像聽見他心底一根底線,「咔嚓」一聲斷裂開來。
陳利亞平靜地把手柄斷掉的雕花陶瓷杯子扔進垃圾桶,李維多出來時,正看到他用手帕擦拭手指。他不再抗拒何壬羨的便當,用細枝似的筷子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