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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傷了。」
「我知道她受傷了。」
他面前擺著幾張照片,赫然是李維多和許盡忱在酒吧的圖片,甚至還有許盡忱吻她的那幕。
可他看不見。
無論多麼強大,在沒有聲音和氣味的環境中,他依然是一個失明者,只能依靠玩具熊的描述,來感受一切。
「你不是說她只是手蹭破了皮?可蹭破皮,我這裡才有最好的藥,她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她的前上司也受傷了,傷得很嚴重,頭上縫了三針。」
玩具熊說:
「李維多小姐是個善良的人,不會放著她的前上司不管。」
「那她就放著我不管?我難道不是她的上司?」
他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了兩步,又問:
「她蹭破皮有多嚴重?創面面積是多少?有沒有打破傷風針?鎮痛劑呢?除疤膏呢?她去的那家醫院有沒有好的除疤膏?」
「李維多小姐現在還不能用除疤膏。」
陳利亞重新在桌前坐下。
心底陌生的焦躁如瘋草蔓延,他神色卻仍淡漠、平靜、無動於衷。只是他越表現如此,玩具熊就越戰戰兢兢。陳利亞手指摸著那些冰涼的照片,眼前卻只能看見彩色的光點。她的臉在照片上,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
半晌,他按住那朵蒲公英:
「他們在酒吧裡,只打了架?」
「是的,leah。」
「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
玩具熊的電子眼,從李維多被許盡忱抱著吻的畫面上掠過:
「沒有,leah。」
……他從沒覺得失明是這麼麻煩的事。
他知道她在哪,卻因為眼盲,不能開車,附近的人又被他抽調,無法趕來。
陳利亞垂下眼眸,平靜地把照片放進抽屜。
隨後他拿起自己的手杖,從櫥櫃裡拿出一管消炎藥和除疤膏,朝大門走去。
玩具熊在他身後說:
「leah,你要去哪?」
「去把我的管家帶回來,伽利略。」
他神情輕柔得不可思議,還微微笑了一下:
「我手下什麼時候有過這麼翫忽職守的人?她的前上司要是高位截癱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那我來幫她照顧,可伽利略,她是我的管家,她不能拿著我的工資,卻跑去照顧別人。」
「可是您不能開車。」
「不,我能。」
他剛看不見的時候,不知為什麼非要逃離療養院,去一個地方。他幾乎就成功了,在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僅憑藉聽力,開了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可最後還是被他父親用鎖鏈鎖了起來。
那時候,是他太年輕了。
而現在,但凡他想要做的事,再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但凡他想要的東西,再沒有任何人能奪走。
可是,誰曾經奪走了他的東西?又是奪走了什麼東西?
陳利亞伸手轉動門把手。
門把手紋絲不動。
他鬆開手,慢慢抬起頭:
「伽利略,你鎖住了門?」
「是的,我鎖住了門。」
「誰允許你這麼做?」
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是走近它,在面前蹲下:
「我父親?」
「不,你父親無法命令我。」
玩具熊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是棕色塑膠玻璃,就像市面上能買到的任何一隻玩具熊一樣。
「世界上能命令我的人,只有你。」
「那你為什麼要鎖住我?」
「是你讓我這麼做的,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