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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你偷偷錄陳利亞的音?」
「他默許的,因為他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時間的回溯,因為是回溯,所以一定會發生。」
小熊說:
「先知道事情的結局,再去回溯最初。你看,現在這錄音不就用上了嗎?在這一刻,它能夠讓你相信你的記憶的確沒有出錯,更高時空維度上可能性的無限疊加,確實真實存在,而你這一刻想法的改變,又決定了你後續的所有的行動方向,決定了在未來的某一刻我會不會知道結局,而我又因這結局,在結局發生前二十年,決定偷偷錄下這段錄音。」
李維多怔怔地說:「就像一個圓環。」
「就像一個圓環。」
「這不矛盾嗎?如果你留下這段錄音,原有的結局就不會發生,可如果原有的結局不發生,你就不會留下這段錄音。這不是悖論嗎?」
「你還是沒有理解。」
小熊說:
「所有的事件,組成了一個圓環,圓環上的所有事情,既發生了,又沒有發生,它們同時發生,又同時沒有發生。」
小熊肚子裡的棉花被扯出來了大半,讓它看起來有點悽慘:
「就像你、李鶴年、張秋,確實曾經一起住在學校邊,但同一時刻,在同一個空間,你們又同時沒有住在一起。在那個可能性裡,李鶴年始終不讓你見你的母親,以致於讓你如此仇恨他。」
「我不明白。」
李維多眼淚掉下來,她抱著小熊的半邊身子,把自己的臉埋進去: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是奇蹟。」
小熊柔軟的肚子貼著她的臉,哪怕這個場景因為熊腦頭落在地上而顯得有點驚悚,但那毛茸茸的肚子是如此溫暖,溫暖得好像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前,她也曾這樣把臉埋在一個溫暖的所在,這是似曾相識的歸來。
「可可,我說了,你要脫下生物的濾鏡,用物理的思維來看待這個世界,物理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你沒有殺李鶴年,但你也同時殺了他,這兩件是同時存在,否則你的腦海里怎麼會有李鶴年死前最後的片段,還有他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
——可可,我們會重新開始。
她哭了起來。
世界觀動盪地衝擊著她,她的存在逐漸消散,信念和愛恨都在痛楚中磨滅了邊界。
她一言不發,眼淚流濺在小熊身上。
「不管時間過去多少年,不管他身處於哪一個可能性,也不管他如今是什麼模樣,他始終是他,本質從未變過。你殺了李鶴年,就是殺了他,就是讓他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你永遠不會愛上他。」
他是如此痛苦。
他的痛苦是疊加。一次一次重複地分別,一次一次重複地逃離,一次一次重複地謀殺。永遠得不到的、被鮮血淹沒的愛情。
為了擺脫這痛苦,寧願失去記憶,為了不再看她轉身離開的樣子,寧願失去雙眼。
小熊低聲說:
「所以你現在明白,你小時候試圖叫李鶴年爸爸時他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因為他陪伴的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愛人……還有他為什麼要用鎖鏈把你鎖住?因為你太危險了,哪怕你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他只要一刻沒有看住你,你就會做出無法想像的可怕的事情——哪怕他已經把你鎖在了視線之下,你依然可以把自己的血混入飲用水,殺死了972個人。」
「我自己的血?」
李維多攤開雙手,看著自己的手指: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血?」
「李鶴年不會讓你毫無防護地呆在病毒實驗室這麼危險的地方,他給你注射過零號病毒抗體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