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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怔怔望著空氣。
鼻尖兒似乎還彌散粘稠的血腥氣味, 與恐懼感要一齊席捲而來吞噬她。
卻被這個溫熱的懷抱, 與一縷清淡的雪松香氣沖淡了。
後背又撫上了個力道,不親近也不疏遠, 卻很溫柔。
好似在回擁她。
南煙這才清醒了一些。
他後頸清清爽爽,沒有一絲累贅的頭髮, 下頜貼過她臉頰的面板。這麼近。
這個房間內的陳設十分陌生,身下這張床也窄得很拘謹。
這是兒童病房嗎?
她也不由地拘謹了起來。
他們從沒這麼擁抱過。
「做噩夢了?」
低緩沉穩的一聲落在她耳邊。那個力道又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的脊背。
南煙莫名從他的力道與話音中受到了一些安撫。她慢慢鬆緩了力氣, 坐定下來, 微微側過了頭, 靠住了他的肩。
仍有些餘悸難平。
心跳的很快。
懷禮也偏過頭來,視線垂下看著她。
她眼睛紅了一圈兒, 眸光粼粼的,竟幾分難得袒露出的脆弱。被高腳架砸了的那天還不見這副神情。
懷禮抬起手, 指腹掠過她乾燥的唇,撥開她唇邊一縷發。那雙眼眸幽深,嗓音依然很淡:「夢見什麼了。」
夢見什麼了?
南煙回想起來又有些後怕,但不知他是否是真的關懷她, 於是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目光。不願說太多似的。
這樣的迴避在懷禮的眼中, 與剛才那些易碎的脆弱, 又成了一種精心謀劃的鋪排。
他的手還捏著她的下頜,她一個抬眸再次撞入了他眼底。
他唇邊一徑清淺柔和的笑容,語氣中卻沒多少情緒,又溫聲地問:「昨晚怎麼不給我回電話。」
昨晚?
南煙思緒一滯。
昨晚她痛經太難受睡著了來著……
想起這個,她的小腹又一陣陣生了疼,她徹底離開了他的懷抱,抱著肚子,又蜷縮回床上去。
病床侷促,她只能這麼收斂著手腳,半仰起張雪白的臉瞧他,半開玩笑地說:「我不打給你你就不能再打給我?萬一我是忘了呢。」
他這樣的男人,還會在意女人有沒有給他回電話嗎?
懷禮唇輕輕揚起了,似笑也沒笑的。
忽然,他又低了身過來。南煙的思緒一晃,驀然想到了昨夜在他車中的情景,心下登時不寧起來。
他只是伸出手,探了下她的額頭。他的手很涼。
彼此視線交匯一刻。
「那我下次打給你。」他笑了笑說。
「……」
什麼意思啊?
「還難受嗎,」懷禮沒說什麼了,問她,「今天沒吃飯?」
「……沒有,準備晚點去吃的,」南煙躺著不舒服,又坐起來靠在床頭,也抬手撫了下自己額頭,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感,問他,「我沒發燒吧。」
「沒有,」懷禮說,「一會兒還要去畫畫兒嗎。」
他這麼一問,南煙的胃就跟著隱隱抽疼一下。她呶了唇,答他:「不去了,我好餓。」
懷禮拿起床頭的那杯水,有點涼了。他沒遞給她,而是起了身,「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正好我下班。」
南煙視線隨著他的手,又落回他臉上。
男人面容清俊,眉眼之間幾分倦淡的笑意。
她眉梢一揚,笑著:「怎麼,懷醫生今天要約我吃飯?」
門外一陣腳步聲飄近了。
徐宙也接到了肖邇的電話就趕來了,急匆匆推開了門:「——南煙,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