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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找到了很多克萊爾的玩具娃娃,糖果色的裙子,幾本家庭作業及圖冊。這些我都小心放到盒子裡收藏起來,將它們帶到福克斯。
我很喜歡這家人,所以很多東西我都不想輕易就遺失了,或者放在這個即將寂靜下去的房子裡。我渴望活著的生命,也希望自己能讓這些東西繼續活著。
所以在福克斯的房子裡,我還延續著傑森的習慣,將一些cd塞到書架上,凌亂的溫馨。在自己床頭放了一張這家三口的全家福,牆上掛著小時候克萊爾塗鴉的一張抽象畫。
我不忌諱死亡這個話題,更不忌諱面對米勒一家,緣分是很奇妙的事情。我從未見過他們,但是現在我卻成為他們唯一的生命延續。我不討厭這種感覺,也不排斥成為一個叫克萊爾的女孩,人生總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做的。我還是我,不過我的生命多了一項懷念這家人的責任。
從床上爬起來,被子輕厚,材料是一種很舒適的棉絨。我特意跑到奧林匹亞買,看起來很厚實,但是蓋起來沒有看起來那麼重。福克斯的氣溫就算到了夏天也是十幾攝氏度,這讓怕冷的人只能終年準備長袖襯衫與羽絨服。
我懶得去摺疊被子,被子鬆鬆垮垮亂在床鋪上,赤著腳丫跑到窗邊。窗外的天空陰鬱沉重,整個小鎮都被茫茫的大雨傾蓋住,房子前的草坪都是水窪。遠處是連綿的森林,高聳的大樹如同古老的長柱形化石,僵直而神秘。翠綠色永遠是不變的主旋律,冷漠到深沉,過於細膩的深淺綠色搭配,注視久了總給人一種孤僻精巧的美感,美到不像是真實的東西。
音響裡面播放的歌曲是沙金斯蒂文斯的因為我愛你,輕細的吉他不知從誰修長的手指之間流瀉而出,伴隨著不急不緩的鼓聲,溫暖的歌聲似乎是從你剛剛沉睡的夢境裡慢慢走出來。
窗外的瓢潑大雨也無法阻止音樂讓這個房間溫暖起來,我跟著輕輕哼唱,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伴隨著歌聲我跑進衛生間開始收拾自己,我很多時候不會照鏡子,因為不太想看到自己白皙得很過分的面板。那種白比大多白人都要白,很不健康。雖然查理曾經安慰我很美麗,就如同掉到清澈水裡面的珍珠一樣讓人讚嘆。這不過是一種安慰,當被診斷出自己得了一種罕見病的時候,這種過分的蒼白一直在提醒我自己不過是個病人。
查理很擔心我會被疾病打到,他那麼不擅長表達情感的人,卻是不是會很敏銳地注意我的情緒變化,然後用很可愛的話語來鼓勵我。例如,克萊爾你永遠都是美麗的,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孩子,就算無法見到陽光也沒關係,福克斯是你永遠的家。
我慶幸福克斯一年大部分時間都是陰雨連綿,我的面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病變,車禍過後開始出現了無法接受陽光照射的毛病。醫生發現我的黑色素細胞形成比常人緩慢,無法在強烈的紫外線下面形成好的保護,如果不小心接觸到強烈的陽光就會被灼傷,真像是吸血鬼症,不過我看過吸血鬼症的病人,我覺得自己這種病還算是好的。
不影響自己平日的生活,就是注意不要暴露在強烈紫外線就可以了。
整理了一下淡金色的捲髮,我記得一開始這頭髮是深金色的,這些年日見淺淡。這讓我懷疑醫生的診斷,我沒聽過哪種因為黑色素形成緩慢的疾病,會連深色的頭髮都弄褪色。蒼白的面板配著淺金色的長髮,加上我經常穿一些深色不花哨的衣服,漫步在福克斯鎮上的時候,別人很多時候會將我看錯成一個單薄的幽靈。
穿上薄毛衣還有長袖的淺棕色長外套,我比很多人都來得畏冷,就算是五月下旬,也要時刻準備保暖衣物。我覺得處於奧林匹克半島的福克斯是沒有夏天的,這裡的氣溫永遠停留在陰暗潮濕的冬季。
關上音響,挎上單肩書包,我匆匆下樓,房子是老房子。當初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