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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將裙裾提得愈發高了一些,伸足出去,軟底的鹿皮小靴在乾淨的雪地上輕輕一踏,落下一枚小巧的足印。
她一路往雪中的庭院裡走,四面賞景,急得檀香忙追了出去,一路為她打著傘,生怕她風寒侵體。
棠音四處走了一陣,直到將這庭院中的雪景都賞盡了,這才想起了要拿回玉牌的事來,遂側過臉輕聲問檀香:「對了,爹爹呢?可是在書房裡?」
碎雪打在絹傘上簌簌有聲,將檀香的嗓音蓋過去大半。
「相爺一早就進宮去了。」
尋仙殿中,香菸裊裊,寶燭高燒。
成帝坐在一張獸皮毯子上,略有些沙啞的嗓音如窗外的雪沫子般,頹散,卻透著一股寒氣:「北面的雪災剛賑下去沒幾日,便又天降大雪,連綿了整整半月。」
「城池裡凍死餓死流民無數,更有甚者,已開始易子相食。數個城池民心不穩,已有暴/亂之態。」
他說著,皺眉將視線落在寶帳外肅立的臣子身上:「沈相,你如何看?」
沈厲山雙眉緊鎖,思忖良久,方緩緩道:「雪災可賑,暴/亂卻麻煩。如今天降大雪,北面已是民不聊生,若再以強勢手段鎮壓暴民,怕是會引得暴/亂加劇,甚至會有亂賊趁此機會揭竿而起,自立為王。」
他頓了一頓,又道:「依臣所見,應當恩威並施。由皇室中人親任賑災使。既可顯天家皇恩,又可安百姓之心。」
成帝昨日徹夜問道,今日只略往深處一想,便覺得腦中一片鈍痛。他以拇指摁了自己的太陽穴,也不再深想,只逕自問道:「皇室中人頗多,在京城的也不少。依沈相看,誰最合適?」
沈厲山目光微抬,斟酌了須臾,還未開口,旁側一道溫潤嗓音已響在靜室,擲地有聲:「依兒臣愚見,七皇弟最合適不過。」
成帝抬目看了一眼太子,眸光微動:「李容徽?」
「是。」太子微垂首,恭敬答道:「皇室中人,或年幼懵懂,或有職銜在身,或於京城中已有家室,不便在年節之前遠赴北城。唯獨李容徽,無牽無掛,即便自幼未經蒙學,在謀略之上稍有欠缺,但有各城巡撫太守相助,也定能妥善完成此事。」
「且,這賑災使,要的是皇室眾人的名頭。若是遣旁支出去,未免難以服眾,唯有遣皇子,才能真正收復民心,平此災禍。」
成帝摁著太陽穴的手指略微鬆開了一些。
他雖已許久不理朝政,但對眼前之事,多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畢竟此事都不消深想,只一眼看,便知是一件無甚名利可圖,卻又極為艱難,甚至還會有性命之虞的燙手山芋。丟給誰,誰都不樂意接著。
想至此,他面色微動,又問沈厲山:「沈相覺得如何?」
沈厲山掀起眼皮看了太子一眼,旋即拱手道:「既太子殿下心中已有人選,那臣自無異議。」
成帝聞言微微頷首,抬目看向太子,略有些感嘆道:「難得你們兄弟一心。」
李行衍豁然抬首,神情微震,而沈厲山只拱手的姿態微微一頓,便又不動聲色地肅立如初。
成帝笑道:「今日清晨,老七已與朕主動請纓,去北面賑災。」
「還放下話來,雪災一日不平,便一日不回盛京。」
李行衍幾乎要將銀牙咬碎——這明明是一場不得不赴的鴻門宴,但李容徽搶先一步提出來,反倒在成帝心裡落得個好。
但事已至此,他還是不得不咬牙誇讚道:「七皇弟深明大義,是皇子之典範。」
他頓了一頓,又垂首道:「災民可憐。若不是臣手中統領著三部,雜事繁多,定會主動請纓去北面賑災。」
成帝頷首,又抬手一指旁邊的香案。
大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