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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夏星,他眉眼舒展著漾開,張嘴叫了聲:「小星。」
夏星定在原地沒動。
確切來說,她對夏慶明的印象已經非常陌生。除去寥寥的通話時間,夏星上一次見到夏慶明,是在高二時期她媽的葬禮上。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沉默站在她媽的墓地之前。
所有的流程敷衍走過,他側過頭問夏星:「你現在還沒成年,不具備獨自生活的能力,願不願意過去和爸爸一起生活?」
眼睛盯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夏星拒絕的直截了當:「不願意。」
少女眸中情緒冷淡平靜,夏慶明看了眼她繃緊的側臉。知道這個女兒做事情向來有自己的主見,他對於此事沒過多強求。
只點點頭做著之後的安排:「那你成年之前都需要和你小姨一家生活在一起,爸爸每個月會固定往你卡里打生活費。」
說完,他張臂輕輕抱了下夏星:「爸爸晚上還有個會議,就先回去,節哀。」
轉身時,夏星側過頭望向他背影,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走到三分之一路程,有容貌清麗的女人擎著黑傘等在不遠處,而後兩人相攜著離開。
那天夏慶明臉上掛著黑色墨鏡,夏星看不出他難不難過。
但她想,他應該是不難過的。
及早從愛情裡抽身並有了新歡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前妻而感到難過。
他甚至,一直把她母親當成了個包袱。
在愛情裡面歇斯底里的女人,向來不受男人尊重。
夏慶明走後空中飄起濛濛細雨。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留著一頭柔順長發,陽光之下笑容明媚,和夏星記憶裡頹喪消瘦的模樣有極大不同。
應母親生前的要求,她墓碑上的照片停留在二十歲。
那一年裡,她遇見夏慶明。
指尖輕觸在照片上女人彎起的唇角處,夏星輕喃著反問:「這就是你一直執著著的所謂愛情?」
你死後。
他連滴眼淚都沒為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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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從有記憶起就沒怎麼見過夏慶明。
從小時候幼兒園組織親子活動其他小朋友都是父母參加而她只有媽媽一個人時,父親這個角色,好像就從來沒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
偶爾的逢年過節時期,夏慶明回到家裡,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吃上一餐飯,隨後離開。
來去匆匆,停留的極為短暫。
那時候城市裡面還沒有明令禁止燃放煙花,年三十玻璃窗外萬家燈火通明。
禮花燃起時,母女兩人分坐在餐桌兩端,捧著手中的白色瓷碗,垂頭聽夏慶明離開時的關門聲響。
直到樓道里夏慶明的腳步聲音徹底消失,對面的女人會抬起頭看向夏星,吸著鼻子眼圈通紅地抱歉道:「我們吃我們的,爸爸他他只是工作太忙了。」
小夏星對此懵懵懂懂,但她什麼也沒說,只跳下凳子坐到女人身邊,一下一下地用衣服袖子為女人擦拭眼淚,笨拙安慰:「媽媽別哭,你還有我,星星陪著你。」
但她的安慰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夏星還是能經常聽到女人的哭聲。
半夜睡醒起床倒水時,放學回家作業寫到一半時,晚餐吃完後。
那些透過門縫傳遞而出的女人哭聲,壓抑而又絕望。
偶爾夏星路過她房間門口時,會聽到她和夏慶明打電話的說話聲音。
歇斯底里,又帶著極度崩潰。
像是在發瘋。
所以夏星經常從小就很會看人臉色。她從來不會問爸爸在哪,也不會爸爸問什麼時候回來。
就好像是在跟誰較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