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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提簍給孤。」姬夷昌微眯眼眸,眉宇皺得很深。
張使監頭一回窺太子儀容,嚇得跪倒在地,連忙將手中提簍託舉著獻上。
「殿下!」周凜無奈又擔憂地呼道。
「周凜,你這回的擅作主張,孤並不喜歡。」姬夷昌聲音極寒,周凜和張使監聽著,後脊樑處不由就升騰起了一股戰慄之意。
周凜沒有辦法勸止殿下,只得嘆息地任由殿下將張使監手中提簍奪過,並且幽幽地提了一句:
「殿下,楚公主剛才特地交代了最下層那盤糕點是她親自做的,是新創的糕點。」
姬夷昌冷淡地「嗯」了一聲,提起竹簍,黑袍掠過,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姬夷昌極力按捺住肺腑內愈漸加劇的疼痛,強逼自己疾步往前,生怕下一刻趙程就會出現在眼前,再次朝他投來失望的眼神,並且搶奪他手中的糕點一般。
哪怕他知道此時趙程壓根不會在密道以外的地方出現,他那人可謹慎得很。
姬夷昌提著竹簍來到了一座望臺附近的夯土牆角邊,現在這個時辰正是警衛交接的時候,四下無人,宮人更加不會來此處。他就躲在這處偷偷將那小子親自做的糕點吃了,再回寢宮,便無人知曉了。
周凜好像說那小子今天給孤新創了糕點?
藏在姬夷昌冷凝的外表下,一顆心正砰砰跳得厲害,伸手將竹簍上的蓋子輕輕掀開,結果蓋子還沒能掀開,就隱隱聽見四周有甲士巡邏的步伐聲傳來。
不是還沒到時辰嗎?
姬夷昌連忙將蓋子蓋上,急得喉間發癢咳嗽了幾下,就邁開步走開了,中途經過那隊巡邏的甲士,為首的將領認得太子,率領身後的人朝太子殿下行禮。
等太子走遠,那將領才疑惑道:「殿下臉色瞧著這樣差,緣何今日身邊還一個人都不帶?還來這種地方?」
姬夷昌走了沒多遠,見沒人注視過來,遂鬆了口氣,打算還是回飛仙閣吧,那兒到底地處最高,除了他和他的批准外沒人敢上去。
周凜見他已經走了,約莫也不會繼續留在那兒,定然是已經回去了的。
這麼想著,姬夷昌便邁步朝飛仙閣方向去。
走了一路,發現藥力將五臟六腑扯裂疼得不行,一邊走一邊冒了一身冷汗,幾乎要將身上的袍服都打濕,身上卻依舊是森寒發冷的。
姬夷昌扶著牆,發現眼前的景象漸漸花白,該死!反正都斷藥幾天了,他就應該再緩一天服藥的!
這麼想了之後,他心中很快就又閃過一絲愧疚。
趙程和他底下的那群人日以繼夜地躲藏在密道里,終日不見陽光,汲汲營營,就為了替他謀劃。像昨夜他到密道去時,才發現趙程嘴上說是對他失望,但其實還是領著一隊謀士更加賣力,加緊商討後補的方案。
大家都如此努力,他這是在想幹嘛?
就為了吃那小子做的糕點?
姬夷昌扶穩了身子,眼前也沒有那麼花了,路過一個荷花池,想了想,把手裡的提簍提著走過去,想將這簍子扔進池水中。
可等手中的簍子顫抖不休,即將脫離手指掉落池水時,另外一手卻又下意識接住了。
姬夷昌不信邪,如此往復將竹簍扔了幾次,每次都被他的另外一隻手鬼斧神差又接了回來,如是花耗了一些時間後,手上的竹簍子一點水濕都沒沾著,姬夷昌終於累了。
他認為那小子必定是給這些糕點施了邪咒了,不然他怎地丟不掉呢?
算了,幾個糕點罷了,吃了又不能代表什麼,反正他日後肯定不見她便是了。
這麼想著,姬夷昌似乎又能說服自己了,提著竹簍又沿著土牆邊走。
一邊走,一邊注視著足履下沾染得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