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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歷史上,巴士底獄被攻克後,除了典獄長德·洛內被殺之外,其他投降的守軍並沒有被殺。但是這一次,因為那個弄巧成拙的爆破,民兵們的傷亡比歷史上大得多,僅僅在大爆炸中死亡的人就超過了三百人,而在原本的歷史上,死傷的民兵只有一百多。
更大的傷亡帶來了更多的恐懼,也帶來了更多的憤怒和狂暴。於是又有數十名被俘計程車兵被殺死,其中大多數都是作為僱傭兵的瑞士人。因為大家都相信,他們來到巴黎,就是為了屠殺和劫掠巴黎人民的。
這些瑞士人的腦袋也被當場砍了下來,插在了長矛上。
前炮兵少尉,如今的國民自衛軍炮兵連長於蘭少尉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既不參與,也不阻止。
「還有一個傢伙也該死!」又有人大喊道。
「誰?」人們問道。
「弗勒塞爾!他給我們假訊息,他說巴士底有大量的火藥。然而巴士底的火藥居然這麼少!他一定是國王的走狗,他把我們吸引到巴士底去,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有人喊道。
「那我們就去殺了他!」更多的人喊道。
「他上次還告訴我們說黎塞留街那邊有大量的武器,結果那裡也是什麼都沒有。他一定有問題!」
「殺了他,殺了他!」
弗勒塞爾是巴黎的市長。貴族出身,有人說他和阿圖瓦伯爵(路易十六的弟弟,極端的保守派之一)關係密切。當然,這傳言並沒有根據。只是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傾向於相信這個傳言。
於蘭少尉他們繼續在一旁冷眼旁觀。反正弗勒塞爾不是拉法耶特侯爵的朋友,這樣的一個人控制著巴黎市政廳,未見得是什麼好事情——至少對於正準備整合巴黎的力量的拉法耶特侯爵來說就是這樣。
……
「這些人在幹什麼?」呂西安驚愕的望著街壘外高舉著長矛遊行的那些民兵。在他們手中的長矛上都穿著一個個的人頭。
「他們在用恐怖發洩自己的恐懼。」約瑟夫一手捂著路易的眼睛,不讓他看那些可怕的東西,一邊對呂西安說。
「用恐怖來發洩自己的恐懼?」呂西安不明白約瑟夫的意思。
「呂西安,你想一想。最近的那些可怕的流言,最可能是從哪裡來的?他們真的是從那些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的無套褲漢那裡傳出來的嗎?」約瑟夫沒有回答,反倒是這樣問道。
「這怎麼可能?」呂西安搖了搖頭,「那些流言活靈活現的,涉及到的很多東西,根本就不是那些無套褲漢能知道的。有很多甚至只能是對各種內幕非常熟悉的人才能編造出來的。」
「你再看看那些流言,這些流言都在說些什麼?都在擴散什麼樣的情緒?」約瑟夫又問道。
「無非就是國王要帶著僱傭兵來血洗巴黎之類的。」呂西安搖搖頭道,「說得可怕極了,但是巴黎對於法國是這樣的重要,血洗巴黎?那不過是嚇唬人而已。如果沒了巴黎,法國在歐洲算個啥?」
「但是無套褲漢可不知道。他們都以為這是真的。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他們害怕遭到屠殺和劫掠,他們同時也因為自己無辜的要蒙受這樣的命運而憤怒。」約瑟夫說,「這恐懼和憤怒就給了他們行動的力量。有些人覺得自己可以引導,控制這樣的力量,可以利用這樣的力量來達成他們的目的。呵呵……」
「你笑什麼?」呂西安問道。
「我笑有些人在玩火。」約瑟夫道,「利用謠言,讓人恐懼,再利用恐懼去驅使他人,雖然從成本上來說,的確是非常低廉。但是由恐懼和憤怒而產生的力量是非理性的力量。非理性的力量是難以控制的,它就像拉瓦錫先生的硝化甘油,一不小心,沒控制好,轟隆一聲,就能把自己炸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