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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佩芸一時氣結,好半天沒想到詞來反駁,隻眼睜睜的看著寶鳶一行人下了樓。
掌櫃的親自送了寶鳶出了珍寶閣。
寶鳶走在最前頭,打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裡的王福。倒也不是她眼尖,只王福做慣了奴才,站在人群裡依舊是一副拱肩縮背的奴才樣,分外的引人注目。
她不著痕跡的重重的握了下夏荷的手。
夏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寶鳶開口道:「正午的日頭也太毒了些,我坐軟轎回去吧。」說著便拂開了夏荷的手,自顧的走了出去。
剛一出了鋪子,就有兩個家丁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
「小姐,請上轎!」
寶鳶倒是未露懼色,從容的上了轎子。
轎簾落下的時候,小小的空間裡瞬間暗了下來。
走了一段,便傳來了王福尖細的聲音。
「姑娘倒是個聰明的,知道鬧起來不好便乖乖的上了轎子。」
寶鳶沉默著,並不答話。
王福心中有氣,話裡話外都透著刺。
「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你跑得了這一回,難不成還能跑得了一輩子。莫說是在京城,就算放眼整個大渝,只是是皇太孫殿下想要的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姑娘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給我們這些奴才們找罪受呢?」
王福在姜鬱身邊多年,知道今晚等待聶寶鳶的將會是什麼。他忽的就不那麼生氣了,轉而有些同情起轎子內的小姑娘。
過了今晚希望她能學乖些。
很多時候,只有乖些才能少受些罪。
馮佩芸見寶鳶出入居然都有軟轎坐,就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瞧著夏荷也多了幾分不屑。
「我當她有什麼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啊,藏在外頭見不得人的下賤胚子罷了,我要是她就躲在屋裡不出門了,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夏荷沒空搭理她,急忙去了睿親王府。
皇宮。
養心殿。
濃鬱的龍涎香味也蓋不住苦澀的藥味。
下了早朝後,姜行舟便被招進了殿中,他靜候在一旁,看著躺在床上的景和帝。
昔日裡威風赫赫的帝王,如今已是垂垂老矣,臥在病榻之上如同任何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一樣,褚泉餵著他喝下了湯藥,這才止住了咳。
褚泉是景和帝身邊的老太監了。
餵完藥後,又仔細的替景和帝擦了嘴,小聲提醒他。
「皇上,睿親王已經侯了老大一會兒了。」
許是才喝完藥的緣故,景和帝的眼神有些發懵,看了半晌才看清楚立在不遠處的幼子。
窗外的光照了進來,勾出了男人頎長的身形,他立在光影裡,身姿挺拔,如松似柏。
景和帝在心中嘆了一聲,年輕可真好啊。
他對著姜行舟招了招手。
「老十六啊,你今年多大了?」
姜行舟往床榻前走了幾步,恭敬的回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今年二十有二。」
景和帝眯著眼睛打量著他。
渾濁的眼睛裡難得有了絲絲的溫柔。
姜行舟不喜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因為他知道景和帝不是在看他,而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女人,已故的孝仁皇后。
現今的皇后是已故孝仁皇后的族中庶妹。
他的生母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死時只是個小小的答應,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景和帝那麼多的皇子和公主,卻獨獨只他一人長的酷似先皇后。
因著這張臉,景和帝封了他親王的爵位,還追封他的母妃為惠妃。
「朕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