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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洤的目光呆滯的,空茫的,直愣愣看著宋申吉,像是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
宋申吉忙扶住他的臉:「洤兒,你怎麼了?別嚇唬爹!」
連聲的呼喚,終於喚醒了宋洤似的,他的眼眨了眨,嘴唇開始哆嗦,然後他探出雞爪子似的手握住宋申吉的袖子:「爹,爹?!」
「是我是我!」宋申吉急忙答應。
宋洤的淚流了下來,語無倫次地淒聲叫道:「爹,你可算來了,是不是救我出去的?快帶我出去吧,我實在不能再呆在這兒了,我會死的,你不知道,他們、他們是要折磨死我……」
宋申吉這才發現,只不過是一天時間,宋洤原本不怎麼肥胖的臉更加瘦的沒了肉似的,眼窩都有點向內瞘了。
他身上沒見有什麼傷,但是臉上那無盡的恐懼,卻彷彿渾身已經遍體鱗傷,甚至就算皮囊底下都千瘡百孔。
宋申吉嚥了口唾沫,乾巴巴地安慰:「你別著急,慢慢說,爹一定會想辦法的……」他亂了心神,他能想的法子都想過了,實在是沒有路可走,總不能真的跑到豫王府去求王爺吧,只怕連王府的門檻都未必能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把你捉進來?」宋申吉總算找到了一點關鍵:「我原先以為是因為宋皎才讓你受了牽連,難不成不是嗎?」
換作以前,這會宋洤一定是口若懸河的捏造謊言,但現在他已經沒有想說謊扯皮的力氣跟膽量了,之前的一場刑訊,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給敲碎了,還有什麼膽子。
何況該交代的他早交代過了。
「爹……」委屈地流著淚,宋洤道:「這件事,原本也跟大哥脫不了幹係,我原先、原先是不會幹這些事兒的……」
「到底怎麼樣?你說明白!」宋申吉焦急地催問。
宋洤吸了吸鼻子,說道:「是、是這樣的……有一天我跟朋友們在樓裡吃酒,有人給我引薦了一個鶴州來的富商,那人知道我是宋家的人,對我甚是殷勤……」
「然後呢?」
「然後,他說起鶴州的礦藏,說是那裡的金礦尤其的豐富,本地的富豪多極了,都發了財,甚至很多京官兒都在那裡弄了不少錢。」
宋申吉的心怦怦地跳,幾乎不敢問下去,他有些口乾舌燥。
那鶴州的富商出手極為闊綽,這讓一向敲詐家裡的宋洤極為羨慕,雖然宋申吉跟朱姨娘極致寵溺,但宋家到底不是什麼富可敵國的,日用錢銀還要算計著花。
鶴州的富商那一擲千金的做派實在叫他震驚,同時叫他艷羨。
偏偏那富商好像跟他很投契,兩個人喝酒逛青樓,酒酣耳熱之餘,那富商向他透露,說是有京官也把手伸在鶴州,只要門路對,那金子就像是泉水似的湧來。
宋洤當然心動不已,但他到底有自知之明,他必定沒有當官的本事。不料那富商透露出一件讓他震驚的事。
宋申吉急忙問:「什麼事?」
「他說、」宋洤伸伸僵麻的腿:「他說御史臺的人也參與其中。」
「什麼?!」宋申吉臉色微變。
宋洤道:「是他說的,他還說大哥曾經也拿過一些,而且現在御史臺程大人的兒子在鶴州當司馬,程子勵向來跟大哥的關係極佳……我一想,必然是程子勵跟大哥有些勾結,他們發財居然瞞著家裡,而且大哥向來只把每個月的薪俸給大娘,自己卻偷攢著那麼多私房,我,我實在氣不過。」
宋申吉緊緊地閉了嘴,他其實不太相信宋皎會在外頭幹這種事,而且程子勵……說實話,他覺著程殘陽的公子不至於幹出這種明知故犯的貪墨之舉,涉及礦藏,這可是會殺頭的大罪。
「你……」宋申吉看著兒子,艱難地問:「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