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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並不足夠抗衡一個把柄,只有另一個把柄才可以。他想到李霜奇怪的要求,直覺背後有貓膩,只是需要一點耐性去發現。
真相揭曉得比許雲清預計得更快,畢竟感情是太難掩蓋的東西,何況在刻意留心之下。
喜歡已婚的老師,和喜歡同性,到底哪一種錯得更多一些?他偶爾也會思考這個問題,在一些失神的瞬間。
許雲清彼時仍不能確定李霜為什麼需要一個假的男朋友。為了擺脫徐群?李霜的眼神中的愛意讓他很快否認了這一點。那或許就是李霜用來揣測他的那個答案了,掩人耳目。
實在有些蠢,許雲清想。他不知道這是徐群的要求還是李霜自己的主意,但也不重要。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資訊,足夠了。
春天很快過去了,轉眼已是盛夏。那個夏天出奇的熱,暑假快到尾聲的時候,他和陶立陽跑到郊外的湖邊去游泳,水下他好幾次觸控到陶立陽的腰際和手臂,也不知道是自己有意還是對方無心。很快地分開,又在下一個瞬間,再次碰到對方的軀體。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才從水裡出來。從對面的農田裡買了西瓜,坐在樹蔭底下吃,赤裸的脊背貼在一起,這時倒又不覺得熱了。也還是熱。
夏天傍晚和黑夜的距離總是不太分明,太陽沉下去,月亮就出來了。他們踩著混著細沙的濕潤泥土去不遠處搭好的帳篷裡換衣服。他聽見陶立陽在他身後說,今晚好多星星。許雲清於是抬頭去看天幕,餘光卻瞥見陶立陽,只在微笑著看著自己。
踩著單車回程。到應該分別的路口時,陶立陽卻一聲不吭地和他一道拐了彎。許雲清其實不大願意,但他沒辦法說,另一方面又是想的。最後索性什麼也沒提,只是下了車,兩個人並肩推著單車往前走。
不長的一段路很快也到了。
「我回去了。」
陶立陽點點頭,忽然又拉住他:「我明天要陪我爸去雲南那邊一個寨子採風,大概得半個月才回來。」
「那已經開學了。」許雲清算了下時間。
「我和主任請了幾天假。本來上個月就該去,他自己有事耽誤了,還來拖累我。」陶立陽說,語氣帶著點苦惱,頓了頓又說,「那個寨子偏得很,聽說還沒通電,也不知道有沒有訊號,大概沒辦法給你打電話。」
許雲清抿抿唇,心裡有點失落,面上只是玩笑道:「那你寫信啊。」
「好。」陶立陽也笑了,「我找找附近有沒有郵局。」
一時又都沒有話了,朋友之間短暫的告別應該更簡單一點。月亮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許雲清開口道:「我上去了。」
「好。」陶立陽答應了,卻誰也沒有先走。
「回來了就聯絡我。」許雲清說。
「好。」陶立陽還是應著,面上的笑意更深一點看著他。忽又傾身過來,湊得極近:「你等我。」
呼吸繞過許雲清耳畔帶著一點難以名狀的癢,他理智上覺得自己應該躲開一點,不知怎麼地,反而朝著陶立陽的方向偏過頭去。
他的唇在那個瞬間滑過他的頸側,像一片雲,也像一隻羽毛。他們都察覺到了,但都沒有說話。陶立陽往後退開兩步,在月光下注視著他,眼睛亮得驚人。
許雲清忽然有點不敢看他了,只盯著地上的影子:「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陶立陽倒退著沖他揮手:「晚安。」
「晚安,到家給我資訊。」
頸畔微潤潮濕的觸感彷彿一直都在,許雲清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一種心理作用。饒是如此,拿鑰匙開門前,還是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那一小塊皮肉。
「回來了?」飯廳裡盧茵正坐在核對發票,她在一家公司做財